“四國之人都不敢說自己可以穩定控製住覺醒了奧能的超凡者,如果我們能夠徹底困住覺醒了奧能的感染者,那是不是說明。我們是不是比四國更厲害呢?”
“不,不是的,教授……”
“既然冥跡比四國都強大的話,那我們為什麼隻是困在一個廢棄的避難所裡,而不是出去拯救所有受苦的外界地人民呢?”
教授眉頭一皺,歎息一聲:
“擁有遠超四國的實力,不去濟世救民,偏安一隅,冥跡也不過是苟且偷生,而且暗地裡做著不為人知的禁忌試驗——世人這麼看待我們,也完全可以理解吧。”
諾德麗護士長有點發懵,這都哪兒跟哪兒,明明是收容厄煞感染患者的問題,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了冥跡人道的公關危機。
若教授再這麼說下去,諾德麗感覺自己背上了天大的罪責。
“其實我也理解,畢竟,厄煞感染隻是我個人的猜想,整個冥跡變成今天的樣子,也是因為我的一己之見,可以說,冥跡人道交到我手裡,形象的敗壞,人才流失,被世人誤解的原因,也全部都是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
教授的眼眶微紅,略顯朦朧,這位白發的美人聲音中帶起些許自責和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我的錯……我的能力不夠,沒有辦法保護你們,才讓冥跡淪落到今天人人喊打的地步!”
“果然,我早就該在201年辭職,進入第三層病院。”
“不是這樣的!”
諾德麗倍感愧疚,她連忙澄清:
“教授您沒有任何責任,沒有您的英明領導,就不會有冥跡人道,人類高貴品性的延續便無從談起,而冥跡人道的領導,特彆是我們的理念,初心——當然是寄托在您的手中才能保持下去。”
“諾德麗……謝謝你這麼說。”
教授抹了抹眼睛,苦澀地說道:
“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她揉著眼角強顏歡笑的樣子,仿佛刀刃一般劃過諾德麗的心,原本來勢洶洶的護士長,此刻卻感到如芒在背一般。
明明教授辦公室裡隻有她們三人,諾德麗護士長卻仿佛曝光於眾目睽睽之下。
台下若有若無的指指點點,更是按著她的脊梁骨直戳戳,一種強烈的羞愧感井噴式爆發,羞愧、後悔、自責的情緒不受控製。
‘教授承受了如此之大的壓力,我卻還在責難和質疑她。’
諾德麗心底如同海浪般喧囂:
‘我真不是個東西,她作為上位者,卻還寬恕,原諒我的衝動和頂撞。’
作為一個小有所成的武者,她卻紅漲了臉,低頭鞠躬,對著坐在輪椅上暗自抽泣並寬慰自己的人深切誠懇地大聲道歉:
“非常對不起!教授!我為我不理智的發言感到後悔,並向您道歉。”
“諾德麗,快起來,這不是你的錯。”
教授眼角微紅,聲音也變得尖啞:
“我想給大家帶來更好的明天,你也知道……5級感染者,也許真的可以論證厄煞理論的存在。是我太著急了,我沒有考慮到你們……”
“是我的格局太狹隘了,教授。”
諾德麗倒吸一口氣,身軀微微顫抖,險些沒把控好麵部肌肉,潸然淚下:
“我們太自私了,隻想著讓自己的職位可以輕鬆一些,卻忘記了冥跡人道在厄煞理論上走了數十年,卻從未有過實質性的進展……是的,您是為了我們好。我們都知道,我們怎麼可以質疑您……”
她那比健美運動員還要強壯魁梧的身子在教授麵前,卻如同一個犯錯的幼兒園小孩一般。
“諾德麗……你受委屈了。”
“教授,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會再犯錯了。”
“既然如此,”教授臉蛋微紅,低低抽泣,故作鎮定,強裝威嚴地說道:“你和患者李澳茲之間,還有些隔閡,我知道他被收容前嚴重傷害了你,也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
“但是,麵對未知的存在,即便費勁全力也無濟於事,隻要對未知有所接觸,就是極大的進步了。”
“錯過了5級感染者,下一個能證明理論真實性的機會……又要等好久好久了。”
“我不希望讓冥跡曆代前輩和誌願者的血白流,一直勉勵自己要做出一番業績,證明厄煞病毒的真實存在,以及利用這個理論,去終結外界地人民的苦難。”
“教授……”
“請繼續配合研究吧。患者的身體還很羸弱,如果再爆發昨天的突發狀況,很可能,我們就要失去如此寶貴的機會了……”
教授沉聲道:
“一切按計劃進行。我將排除任何阻力,代價由我承擔,這是全人類的理想信念,為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
她的語氣愈發慷慨激昂,諾德麗情緒激動,她挺起胸膛,滿臉義不容辭。
教授說:
“人性光輝,永世銘記。”
“人性光輝,永世銘記!”諾德麗堅定重複。
“我會記住這一切,認真負責完成訓練的。”
“好樣的,這才是我們的諾德麗。”
諾德麗意氣風發,目光堅決,認真保證:“那我去準備訓練計劃了。一定不負期望。”
“稍等下……”
教授突然叫住她。
“教授?”
“諾德麗。”
她伸手撫在脖頸處,關切地詢問道:
“……脖子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