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澳茲的經驗看來,凡跟四國扯上聯係的組織,大多數最後都成為了四國的下屬機構。
他緩緩靠近,心存警戒,明麵上卻麵帶微笑,解釋道:
“太好了,你看起來沒什麼大礙,我剛剛製服了這些匪徒混賬,還有這個ZX—101病房裡跑出來的感染者——真是廢了我好大力氣啊。”
國家機器的力量和壟斷能源的事實,這兩者足以讓任何團體倒戈卸甲。
他目光遊弋,辦公室內並沒有充滿鬥毆廝殺的亂象,但卻透露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李澳茲突然察覺到什麼不協調的地方。
“安娜助理醫師?”
李澳茲在對方背後兩米位置站定,目光如刀光冷漠,語氣卻是滿載親切和迷惑:
“安娜助理醫師,教授應該跟你在一起吧,怎麼不見……”
“教授?”
安娜助理醫師的肩膀顫抖,李澳茲注意到有水滴滴落的聲響,他目光下瞥,隻見安娜醫師的手腕,正緩緩向下滴落著猩紅的血珠。
“血。”諾米突然對李澳茲低語:“死人的味道。”
李澳茲麵色不變,語氣卻變得驚詫意外:
“您這是…教授呢?”
“教授……”
安娜助理醫師語氣恍惚,帶著極大的震撼和迷茫,悠悠地說道:
“教授,在這裡。”
她轉過身,鮮紅的血液濺滿了她的臉龐。
她黑色的頭發一反常態的淩亂,眼中滿是震撼和恐懼,她抬起手,望著手裡的槍械和鮮血,又抬起頭,用絕望和驚恐的雙目看向李澳茲。
“你……”
她的意識有些崩潰,這原因可能與辦公桌後癱在椅子上的教授有關。
李澳茲和諾米的目光越過安娜助理醫師,落在了教授的身上。
她一臉祥和,閉著雙目,靜靜躺在椅子上,一隻手按在胸前,一隻手作出懷抱的動作,眉心綻放著一處血花。
死了。
“為什麼?”
安娜助理醫師失魂落魄,她抱著頭,瞳孔縮到極致,麵容扭曲,她重複著說: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突然發狂,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清空,隨後抱著頭顱,因為太過悲傷,她甚至哭不出來,短暫地失語後,她突然斜視了一眼李澳茲。
隨後,安娜助理醫師毫無緣由地突然拔槍對準了李澳茲的頭顱:
“都是……你的錯!”
“為什麼要來救我們?為什麼偏偏……晚了一秒?又早了一秒?”
“如果不是你,教授能夠活下去,或者我也能死去……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她的意誌完全崩潰,李澳茲注視著她,無動於衷。
“哦。”李澳茲瞥了一眼槍機,說道:“那你開槍吧。”
諾米眼皮一跳:“我靠?李澳茲,你怎麼又發病了——”
安娜的心情完全無法自控,她注視著李澳茲,麵對著一個患者,她的手掌不住地顫抖,內心陷入了深深的掙紮。
如果開槍,她就又奪走了一個人的生命。
可……教授。
沒有多少猶豫,理智之弦便崩斷了。
她放棄了思考,麵對李澳茲,張開嘴,近乎是哭喊著一般,手扣下了扳機: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哢噠。
扳機並未觸動,安娜助理醫師一怔,旋即,她的目光中就出現一道黑影。
砰!
下一刻,李澳茲的拳頭狠狠擊打在她的臉上。
當啷——
安娜被一拳打翻在辦公桌上,她吃痛地蜷縮起身,更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如果我是你,我會檢查槍的保險有沒有關上,你這個蠢貨、白癡!”
李澳茲說著,一把抓起對方的頭發,灰色的眸子中毫無感情,他毫不客氣揪起來對方的腦袋,強迫她看向教授的屍體:
“看清楚了,這是你開的槍。”
“人是你殺的,彆想抵賴,跟我裝瘋賣傻!”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是你的罪過,是你,親手殺了你愛戴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