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安娜醫師!”
正在地下三層檢查著厄煞武裝生產設備的安娜抬起頭,看向飛奔而來的粉發女孩。
“你是……澤茜?怎麼會在第三層?”
澤茜一怔:“安娜醫師,我就是你派過來之前維護第三層的後勤部人員啊,您忘了?”
“有嗎……我太忙了,可能忽略了。”
她隻記得這是後勤部的澤茜——教授說她暗地裡會倒賣一些物資給外界地的軍閥,謀取私利。
不過實際上,這種黑市商人什麼地方都有,所以教授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安娜也不想搞得太絕對,這女孩既然有現成的關係網,那最適合來乾銷售和對外貿易了。
“彆著急,澤茜,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
她語氣溫和,不自覺地帶上了和老師相似的口吻。
“安娜醫師,那個五級感染者——李澳茲!”
“現在我是教授了。”安娜澹澹說道。
澤茜嗆了一下,她心說都什麼時候,你還計較這種事情。
虛榮,純粹的虛榮。
也難怪她人心不如諾德麗護士長,要不是教授突然遇害,諾德麗重傷,哪裡輪得到她接班。
“——安娜教授。”她說:“之前您派出去追回藥物和醫療設備,還有拯救那些被擄走的醫生的李澳茲……那家夥回來了。”
“是嗎,那是好事。”安娜點點頭。
李澳茲那家夥是教授著重對待的,據說是‘厄煞病毒五級感染者’,僅此一例。
但在安娜看來,那不過就是個僥幸的普通人,所謂的‘感染症狀’也不過是一些精神疾病而已。
至於那些詭異的現象……充其量是奧能覺醒的征兆罷了。
安娜向來對教授的“厄煞病毒感染”學說不感興趣——小學生都知道,原子的直徑普遍都有0.1到0.5納米,教授卻固執地認為,厄煞病毒是一種比原子更小的病毒。
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鬨,違背自然規律的說法……
安娜想當然認為,這就是教授用來維係她在冥跡人道的權力和聲望的一種說辭。
因為安娜就是這樣的人。
對於李澳茲的力量,安娜不以為然,如果諾德麗不出意外,這種奧能者隨便收拾。
倒不如,趁機找個借口利用一下他對冥跡的感激之心,把他打發出去。
如此一來,整個冥跡人道避難所之內,就隻有她享有最高的威望和實力。
現在,李澳茲也回來了,估計他的收獲頗豐,更能彰顯她決策的英明。
這麼想來,自己或許還該感謝那個李澳茲——
“不是啊!我操,大姐,他他他,他在大開殺戒呀!已經殺了幾十個人了,死狀淒慘,再這樣下去,我們也要完蛋了!”
澤茜焦急地催促著:
“安娜醫——教授,您趕緊想想辦法吧,現在就指望您了。”
“李澳茲,大開殺戒?”
安娜怔了怔。
這個信息讓她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她怎麼也想不通,吃她們喝她們,在冥跡人道享受著國寶級待遇的李澳茲,還能反過來襲擊冥跡人道?
沒有理由,沒有利息,也沒有仇恨——就出去了三天,人還能變了樣不成?
她立刻舉起教授留下來的平板電腦,打開監視係統:接連翻過了十幾個攝像頭,映入眼簾的畫麵幾乎不忍直視。
對於那些斷肢殘渣,安娜表情平靜,她隻是更加疑惑:李澳茲為什麼下手如此凶殘?哪怕是國仇家恨也不過如此。
沒有利益的驅使,沒有仇恨,誰會冒著生命危險,以一己之力,攻打整個冥跡人道。
“……算了。”
她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倒是發現電梯附近有一些男性的腳印。
諾德麗已經指望不上了。
安娜轉過頭,看向周圍的十二具培養倉——反應爐的電纜直接插在它們的基座之下,24小時不斷地為其供電。
她很清楚裡麵的物品。
那是一群浸泡在不透明罐體裡的少男少女,最大也不過15歲,他們瘦骨嶙峋的身體因為提早且過度地開發了奧能,顯得極為病態的畸形。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已經可以出廠了。
“這些都是最新型的第三代厄煞武裝,無不是阿爾法階頂尖的戰鬥力,作為商品,忠心耿耿,不會輕易報廢,每一具武裝,起碼可以直接賣到80萬到120萬的高價。”
安娜抬手在平板上輕輕一滑,彈出一個操作界麵,在屏幕上操作了一番後,反手就把平板丟給了澤茜。
“啊?您這是什麼意思,安娜醫——教授?”
澤茜迷迷湖湖的,什麼都不清楚,她端起平板電腦,屏幕上麵隻有一句孤零零的“聲紋已錄入”。
“我給了你這些厄煞武裝的控製權,接下來我要去迎接法則三的成員,你在這裡負責埋伏,最好是阻擊李澳茲那家夥。”
安娜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似乎要前往更加深層的地下。
“這,教授,就這麼多夠用嗎?教授!彆走啊!帶我一起啊——”
安娜醫師以前從來穩重,此刻隻是眨個眼睛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那我呢?
澤茜哭喪著臉,她扭頭看向十二具培養倉,心裡直犯滴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