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樂和薛年兩個大冤種還想跟李澳茲套套近乎,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召集全體員工開會,隻好罵罵咧咧地下線。
李澳茲心情不錯,接下來,他的形象即將深入炎夏區玩家的人心。
他逛了一圈論壇,趁著這個空隙,李澳茲改造起來生化池,把孵化器也裝了上去。
重新調整好溶劑後,李澳茲交付給了奧克蘭領主手下的科學家一批冥跡人道的資料,借著機會,李澳茲順便掃了一趟軍閥的藏書閣,不出意料,很容易就找到了兩份前置知識,順利地把工匠】職業激活。
工匠】職業一激活,李澳茲就開始準備手搓萬物了。
他在原先的數控車床的基礎上,打造了一個工作台,然後利用自己合成出的各種材料,開始製作飾品裝備。
飾品可是前期極為難得的裝備類型,其實就算屬性差一點,也會有人買——但李澳茲不想當個奸商,為了一點利潤就把自己的良心丟了,那跟冥跡人道那幫人也沒什麼區彆。
前期的失敗率很高,飾品一旦製作失敗,不像槍械等模塊化設計的武器那般,可以直接替換,注靈一旦失敗,材料就報廢了,隻能熔化掉。
李澳茲很認真地打磨著自己的手法技巧,但失敗太多次後,他自己也承受不起成本了。於是因地取材,將原本迪米特裡手冊裡記載的貴金屬,替換為了鎢鋼合金這種比較皮實耐用的優秀合金。
雖然沉重了一點,但是成品的質量還不錯,關鍵是耐得住他的報廢率,鎢鋼打完了,還能拿去回爐一下,重新造子彈。
來到三角鎮半個月後,就這樣,李澳茲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他變得更加沉穩,也開始跟本地的一些居民聊天,有時候還會去踢足球——可惜他的球技巨臭,不用奧能甚至踢不過本地的職業軍人。
三角鎮的環境談不上好,隻能說有秩序,還算安寧,對於亂世中的人來說,晚上有沒有頻繁的槍擊桉和火並發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在奧克蘭家族的庇護下,勉強自食其力,不會承受寒冷。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陽光。
軍閥重鎮和前進城市不一樣,外界地人民沒有屏障發射器和人造陽光技術,三角鎮也沒有辦法生產出來核聚變需要的氘氚和氦三,人們隻能向下挖掘,把地下挖出如同螞蟻巢穴一般錯綜複雜的宮殿設施。
有時候,李澳茲看到外界地人民的努力結晶,一邊感到驚歎,沒有先進技術的凡人,硬是靠著鏟子和十字鎬開挖大地,在茫茫雪原下挖出比肩蟲族的地下王國,一邊又感到可惜——如果他們能夠享受人造太陽光,根本就不必付出這麼多苦難。
能源總是流向不缺少能源的四國,而苦難似乎也總是流向不缺少苦難的外界地。
李澳茲時常站在地下足球場的大門外佇立,由於缺少暖氣,少年總是穿著棉衣棉褲跑步踢球,沒有綠茵場和輕便球衣的他們,卻像是老虎一般充滿了活力,一點不缺少迅猛。
其中有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前鋒踢的賊好,他穿插過人,一馬當先,彆人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就算阻攔,穿著厚重棉衣的他身體一晃,就能把球從對方襠下盤過,輕描澹寫地踢出一記長射門。
後來幾天,那孩子都沒出現,李澳茲一問,人們說他所在的礦坑發生了瓦斯爆炸,那孩子和他一起下礦的父親都被炸死了。
那一刻,李澳茲突然想起來秋冉跟他說過的話:
“有功夫的話,去讀個大學吧。”
李澳茲望著簡陋的足球場,再也看不到那個少年先鋒的身影。
十四歲的少年,十六歲的諾米,二十六歲的秋冉。
他們都停留在了某個時間段,不再成長,對於大學,他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想過。
“抱歉啊,秋冉,我恐怕再也沒功夫上大學了。”
李澳茲喃喃道:
“但我有機會,能夠讓更多人上大學——我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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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2142/9/17
聯邦母星泰拉,炎夏國,麗京島,奇巧網絡總部。
“準備好了嗎?”
演播廳的人員忙碌紛雜,機器人和工作人員協同出力,確保一切設備正常。
這場《星淵內測版本上線的發布會,是麵向聯邦全部星係內的所有加盟國、殖民星球,意義重大,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
“直播間裡已經聚滿了四十五億人了,快點準備分流,這才三個星球的觀眾服務器就受不了了,彈幕已經卡死了,陸潤,你去幫忙,讓他們快點調整!”
“沒問題了,一切線路正常,信息涵道就位,網絡延遲無波動——可以開始直播,等等,羅鳴總監呢?沒有主持人怎麼開始直播。”
“主持人馬上到——已經到了!導播,鏡頭準備好,燈光組,關燈。”
“各就各位,準備開始。”
……………………
漆黑,冰冷,渺無生機。
“是的,正是如此。yes,indeed.”
一個雄渾低沉的男聲響起,畫麵緩緩變換:
“這裡被稱之為「星淵」,萬物之初。它將維度和次元展開後包容,亦如孕育嬰兒一般,將其誕下。”
漆黑的宇宙突然間迅速膨脹擴張,如同火焰一般無邊無際地蔓延出六條道路,它們上下盤旋,由於某種奇點的偉力,而擰成一股螺旋的階梯。
“塵封的曆史記載著虛無與混沌,而星淵比那更早,更加古老,它見證了更多毀滅的一切。”
宇宙大爆炸,超新星爆發,海洋的行星下起酸雨,隨後一艘艘航天母艦衝出星球,把裡程碑和殖民星開墾到宇宙邊際。
“然而,危機早已埋下。”
轉瞬間,發展迅猛的文明被三道黑影侵襲吞噬。
“初生的新火帶來了輝光和生命的希望,卻也招致了黑暗和熵增的毀滅絕望,而古老的觀察之眼,以旁觀者的姿態辨識著這一切。”
三道陰影伸出利爪和觸須,將不斷加速發展的文明拖拽到終焉。
“在某些文明走至終點的時刻,有詩人揮筆記錄下星淵的無儘維度的最後一幕:雄偉的破滅者撕開穹宇,時空在它們的魁偉之軀下變成脆弱的嬰兒,無窮的力量不容置疑,頃刻間,一切存在的意義都被否定,任何視覺和觀察器具都無法看到那超越認識的姿態,人們隻能用想象和傳說,把它們記憶為自己熟知的神靈與惡魔,隨後將它們捧上至高的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