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電子鐐銬打開,虛空能栓劑停止注入。
冰冷的燈光落在真鱷類特有的鋸齒狀豎童之中,即便是高階的看守,被這孔雀綠的雙眼掃到,也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56號:奈菲斯·克裡歐佩特拉——你的公司來保釋了,離開吧。”
獄卒擺擺手,奈菲斯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的氣力逐漸複蘇,散發如同荒野猛獸一般的雄渾氣魄。
啪嗒、啪嗒、啪嗒……
女子窈窕的背影逐漸遠去,獄卒才忍不住都囔道:
“得瑟什麼,要不是你背後是敘事級文明的下屬,關在這兒還不是任由老子收拾。”
“噓!你他媽不要命了嗎?!”
同事趕緊出聲提醒:
“小點兒聲,這女人是‘嘉布羅斯’,公司的戰爭兵器,她就算被封印氣力,僅靠肉身都能殺死澤塔階的老兵。”
“怎麼可能……沒有了氣力,毀滅】係的道途攀登者就是塊兒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壘起來的快餐。一把火都能燒乾淨了。”
“她不一樣,”同事似乎回想起一些極為不好的事情:“十五年前,劫掠之魂】雷德·金的傳教士計劃打開奧爾佛星環的市場,結果沒想到,本地的土著勢力強大,作風蠻橫。傳教的牧師被殺害,賜福的室女被獻祭給了他們的邪神。”
“然後呢?這可是褻瀆神靈的罪孽吧?「聯合集團」難道不會發動戰爭嗎?”
“不,他們沒有發動戰爭。「聯合集團」的子公司之一的‘底邁爾製藥’,他們隻是帶著五頭嘉布羅斯,重新進了星環。”
獄卒頓了頓,說道:
“如今,你在星圖中,已經搜索不到‘奧爾佛’這個名字了。”
被獄卒議論的主角——奈菲斯·克裡歐佩特拉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意這一點。
走入停機庫,她抬起頭,看向前方,正裝革履的安德魯·韋拉齊以及韋拉齊的艦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讓你久等了,奈菲。”安德魯頷首,明明是道歉的口吻,聽起來卻是平鋪直敘的陳述,他背著手,視網膜上的股票信息關閉,轉身踏入專機,從頭到尾,沒有看奈菲斯一眼。
奈菲斯緊密地跟上,收縮著下巴,忠誠地跟隨著自己的少主,姿態像是一條凶狠冷酷的獵犬。
實際上,也確實差不多。
“上次差點丟掉你,是艦隊指揮官的失誤,你不必在意。”
安德魯隨意地安撫了一句,隨後大馬金刀地在奢侈的沙發上坐下,女仆適時地遞上調製酒水,他接過微微一品,這才轉過頭,正式麵對奈菲斯:
“談談你交手的對象。”
“是。”
奈菲斯發出沙啞的聲音:
“敏銳、美麗、致命、機警、膽怯、弱小。”
“看來隻是交手幾下,就給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安德魯搖晃著酒杯中金色的酒水,就好像晃著神靈的血液:
“不過你說的話,我很滿意。如果再讓你遇見他,能處理掉嗎?”
“我會撕開動脈,流乾他每一滴血。”
奈菲斯冰冷地說道。
“他竟敢傷害到您,您是韋拉齊的接班人,對於凡人而言,您是皇太子,您是神之子,您是凡人的福音,任何阻撓偉大的雷德·金的神意在宇宙中傳播的人,都必須受到神罰。”
“氣勢不錯,但我想要活的。”
安德魯微微一笑。
“他傷到了您——”
“就這?斷兩根手指而已,對於龍裔來說,這跟熬夜掉幾根頭發有什麼區彆。”
安德魯表現出驚人的氣量:
“那家夥的名字叫利奧茲,根據公司的情報了解,他還是個不被承認的星際文明中,進行了政治避難的學生。”
“如今,他才二十歲出頭,卻能夠摧毀我們的小型艦隊,逼迫我們明麵上退出範倫科夫。”
“你居然想消滅他?這不符合我們神聖的雷德·金信仰。凡是有價值的事物,必須物儘其用,我們講究的是平等、博愛、進步!打打殺殺不是雷德·金所倡導的,活著才能創造價值,無限的價值,才是我們所追求的。”
安德魯寬宏大量,不計較這些私人的恩怨:
“我請了幕僚團隊和專業的人員計算,利奧茲能夠創造的價值,遠比他毀掉的一切都多,甚至比韋拉齊公司創造的價值都多。就算以後他把我殺掉了又如何?”
“當我還小時,我的父親告訴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合格的資本家,就連死亡也應該明碼標價。”
“尊嚴是什麼狗屁東西,需要的時候,無數人為它浮屍百萬,不需要的時候,連一塊麵包都換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