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然而,殘月的回答卻讓路西特腦袋一嗡。
他們的艱難求生,懷著希望一路浴血奮戰,經曆了地震災害後逃出生天,頂著槍口跟西爾亞對立。
這些舉動……在澤塔階的殘月看來,隻是一句‘好玩’就輕易打發了?
路西特呆呆站在原地。
望著這小子三觀受到劇烈衝擊,殘月心裡一樂。
越是這樣,他越是想逗樂一下。
何況,他確實覺得好玩。
“不然呢?”
殘月聳聳肩:
“你難道以為,自己很特彆嗎?”
“我……”
路西特開口,立刻就被殘月打斷:
“我隻是喜歡玩角色扮演,就好像凡人喜歡把螞蟻裝進瓶子裡,觀賞著它們建設家園,你也曾幻想過吧——看著關在玻璃宮殿中的螞蟻,自己也變成一隻,打入蟻巢,在螞蟻帝國上演各種悲歡離合和史詩傳奇。”
殘月一攤手:
“星淵有六層,每層都是一個宇宙,就連敘事級文明有13個,人口加起來,比一整個宇宙氫氧原子的數量還要多,難以計數——你為什麼覺得,在那浩如煙海的人員之中,惟有你是獨一無二的呢?”
“我沒有這麼覺得……我隻是,我無法接受。”
路西特捂著心口,對方的氣勢和魅力混合在一起,讓他如同被一座山嶽壓在底下,不論說什麼,他感覺自己都要費儘全身力氣。
他足足三米高的身軀,在對方如海洋一般雄偉的氣魄麵前,如同一滴水,頃刻間就會被化解吞沒。
直麵殘月,他才第一次明白,為什麼人們對澤塔階的稱呼是‘地上神靈’。
超過澤塔階的存在,已經不會被凡人觀測到,他們生活在迥異於凡人的優握環境中,而澤塔階,是凡人狹隘的思維能夠理解的極限,是他們能夠依照著自己身形,揣測出來對方恐怖實力的極限。
“路西特,你喜歡玩遊戲嗎?”
殘月背過手,笑嗬嗬地繞著他們四人,緩緩走動:
“當我12歲的時候,我偷到了人生中第一款遊戲機,那是一款角色扮演的遊戲,主角可以通過打怪升級,提升自己的屬性,學習技能,然後幫npc完成任務,就可以拿到報酬。”
“每個人都幻想過自己是遊戲的主角,世界的中心,位麵的寵愛者,妄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變得強大,實現夢想——但最後,大多數人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個npc,一個隨機生成的路人罷了。”
悄無聲息,殘月緩緩走到詹姆二世的旁邊,後者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身體一瞬間消失不見。
“其實遊戲跟現實世界,是一樣的,遊戲即是人生,人生亦是遊戲。我們在星淵中追尋著名為道途的成神之路,正是因為我們知道:凡人,沒有任何未來。隻有登神,才是這場遊戲真正的主角。”
殘月抓著一張卡片,上麵是目光驚悚,麵容扭曲的詹姆二世。
“現在,路西特,你明白了嗎?”
他轉過頭,笑著說道:
“凡人隻是npc,登神者才是玩家。”
“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對你們做任何事情,我可以犯傻,可以犯湖塗,可以失誤,可以在這裡跟你們悠哉遊哉地交流聊天——因為我更接近神,我可以無數次失敗,而你們一旦經受挫折,就永遠爬不起來。”
下一刻,他的身形又出現在瑪莉亞的身旁,他指尖輕輕勾起這個總統千金的下巴,對方近距離接觸到殘月絕美無瑕的外貌,一瞬間被對方的荷爾蒙轟炸,熱情的信息素將她完全籠罩支配,不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即刻淪陷。
殘月輕輕一捏,她的身體瞬間消失不見,他轉過身,一瞬間又出現在了路西特的麵前,他抬起手,揮舞著食指中指夾著的兩張卡片,麵帶微笑:
“路西特,你隻是個nppc是永遠無法理解玩家的思維的,因為我們從來不在一個世界。”
——動不了!
路西特童孔緊縮,在對方的強大氣息壓迫下,他的身體完全僵直在原地,完全不敢移動,生理本能地戰栗,雙膝發軟,想要下跪。
他動不了,完全無法移動,一點反抗的勇氣和念頭都升不起來。
是啊。
路西特一瞬間就明白了,那種生理本能的軟弱,是從何而來。
“老路……”霍布斯呻吟出聲。
——人是不能直麵神的,對於神,人是隻能向神下跪的。
“彆……不要跪下……”霍布斯掙紮著,努力朝著這邊爬過來,但身上的傷勢,讓那一米的距離猶如天塹。
——無法反抗,不能反抗,也不可能反抗,就算反抗了也絕對不會成功。
澤塔階對於加馬階的凡人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不許跪……”
路西特的膝蓋瞬間癱軟,朝著地麵落下。
砰!
他雙膝跪地,身上的裝甲迅速潰散,體型縮小,雙眼空洞無神,童孔潰散,目光呆滯。
“真好啊,真的。”
出於理性和本能,路西特,完全放棄了反抗。
“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路西特。”
殘月抬起手,如同變魔術一般又抽出一張空白的卡片,調侃道:
“你們這些凡人,自以為可以靠努力和汗水比肩神靈,最後卻被現實打得支離破碎,信仰崩塌,陷入絕望的眼神——不論看幾次,我都不會厭膩。”
“那麼,遊戲結束了,小鬼。”
說罷,他直接朝著路西特的額頭,大手之中亮起蒼藍的光輝,一把按下。
霍布斯咬緊牙關,瞬間站了起來,朝對方撲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