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穩穩地在站台停下。
“我們到了,聖地·加裡林諾夫石穀。”
李澳茲平靜地說著,打斷了焦糖蝸牛的思緒,他搖了搖頭,站起身,拿好武器,跟隨著李澳茲離開列車。
噠、噠、噠、噠、踏。
當李澳茲的腳踏上這裡的土地時,遠處從海麵吹拂來的冷風都變得溫柔,大自然的寵愛毫無保留地在此釋放,每一個腳印都有蝴蝶伴飛,整個森林穀地中回蕩著婉轉的鶯歌鳥鳴,讓焦糖蝸牛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踏錯片場,自己仿佛並不是登入了《星淵,而是某個童話公主的電影成片。
“有時候人們會覺得很不滿。”
李澳茲一邊走,一邊對焦糖蝸牛說道:
“主宰】道途強調以魅力】作為核心的素質培養,結果被人們認為是一群不勞而獲的小白臉。”
“但是,李澳茲你也努力了很多啊。”
“我的努力方式跟其他道途的人不一樣。”
李澳茲澹澹說道:
“不論是哪個道途,都以鍛煉、學習作為積累。
毀滅】係器重肉身鍛煉和氣力修行,沒什麼好說的,勤能補拙。
精藝】係需要不斷地鑽研學習,用智慧武裝頭腦。
詭異】需要極度強大的意誌,才能一邊忍受鬼魂的侵擾,一邊錘煉自己的靈能。
劫掠】之人也需要屢次瀕臨死亡,不斷地參與戰鬥,才能劫掠來足夠的資源,越來越強。
救贖】的療愈者,不僅需要知識,還要有著強健的肉身,也就是需要磨練身心。
隻有主宰】道途,要求你變得比其他人更具備吸引力,去跟整個世界爭奪寵愛,才能更有效地操控奧能,操控著宇宙的權柄。”
焦糖蝸牛撓了撓臉頰:
“呃,這麼一說的話,主宰】係聽起來還真有點……”
“有點像是皇帝麵前爭寵的權臣,對吧?”
李澳茲說:
“其他的職業都像是勞動者、生產者,要麼就是保衛者,隻有主宰】係天生就是管理者和統治者——在其他職業看來,統治是誰都可以做的事情,隻要實力夠強,什麼都會屈服。”
焦糖蝸牛沒有反駁,因為站在玩家角度看,怎麼想都是這樣。
“實力決定一切。”
“可是在這片宇宙中,有時候實力越強,距離毀滅也越近。”
李澳茲平靜地說道:
“太陽永恒地燃燒著,普照天地萬物,但它終將化作紅巨星,最後暗澹下去。就算是黑洞也會蒸發冷卻。號稱永不改變的法則,到了另一層宇宙說不定就改變了。越接近輝煌頂點的人,距離跌落神壇也隻差一步。”
“為什麼突然說這些?”焦糖蝸牛好奇道:“我們剛剛好像還在談論道途吧?”
“因為實際上,每個道途都有著它獨特的規則,凡是存在的事物,必定是合乎某種理性規律的,凡是合乎規律的,它肯定也是存在的。道途之間的差異,絕不會因為一句‘實力夠強’就能抹消這種差異,也不可能強行把他們擰在一起,製造融合。”
李澳茲雙手插在口袋裡,頓了頓,說道:
“但是實力確實有用——因為它能夠抹消產生差異的人。”
“啊,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看到詭異】係道途的人,在這顆星球上一直狩獵其他道途的遺民傳承者。”
焦糖蝸牛明白這個道理:
“既然道途】差異太大,已經無法抹除了也無法融合——那就隻能抹除掉道途的人。”
“雖然這個過程很血腥殘忍,但這是最接近文明、最理性的手段了。”
李澳茲說:
“但是,你覺得這樣是對的嗎?”
“……當然,不對。”
焦糖蝸牛想起之前遇到的救贖軍、食人的畸變主宰】道途傳承者,一時間有些動搖:
“因為我並不是他們的同胞,我可以理解他們,但是……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在我們的角度看來,這兩邊的人都有問題吧。”
“教會為了追求秩序,封禁天空,獵殺其他道途,一步步奪走人們的權利,最後從守護者變成了奴隸他人的主宰。這當然有問題!”
“反叛者為了爭取自由踐踏了道德,屠殺教會的信徒,哪怕是平民也會痛下殺手,為了反對而反對,他們的行為,也不見得比教會乾淨吧?”
“所以,”李澳茲說:“夏北洛選擇了搖滾。”
“用音樂這種語言,去跟兩邊的人對話,希望搭建起來彼此間的橋梁,重新緩和人們的矛盾,在改革與傳統中找到一個平衡點。”
“加裡林諾夫石穀,這裡據說隻要在秋天的日落時分,站在石穀的深處大聲發出聲音,整個世界都能聽到。因此也被人們稱之為是聖地。”
“如果在這裡歌唱,整個世界都會聽到她的歌聲,這大概就是她朝聖的目的。”
焦糖蝸牛恍然。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一路上演出,就是為了用音樂消除人們的矛盾,讓教會向世俗妥協,一步步地,讓人們走上街頭,變得開放起來。”
焦糖蝸牛由衷地佩服:
“作為一個少女,她還真是有勇氣啊。換做是我,一想到要給全世界人說話唱歌,我感覺我會尷尬死的。”
“這就是為什麼人們需要英雄。”
李澳茲說道:
“其實人們並不是崇拜英雄,而是崇拜他們代表了自己內心的某種想法。人們總是躊躇不前,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挺身而出。”
“但是,英雄偉大的不是他/她的行為嗎?人們是因為事跡而喜歡英雄的吧。”
“那可不好說,有時候,他們隻是把個人視作自己精神的延伸,作為一種動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