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簡單易懂好上手的馬拉農場戰術。用來殺傷有生力量,圍點打援,非常有效。
而現在,李澳茲發現一個問題。
馬拉農場的前提是對方有大量的有生力量。
但問題是……
“人呢?”
李澳茲降落在一座城市中央,放眼望去,街道空蕩蕩,店鋪雖然照常營業,卻四處不見人影。
整個城市寂靜的可怕,連一隻貓都找不到。
他朝天上打了一發真實之眼】的奧能導彈,銀色的華光如琉璃絮雨一般翩翩而落,大量的信息被直接呈現出來。房子的材質結構、壽命期限、道路的最後痕跡……
唯獨沒有人的生物信息。
整個城市中所有跟‘人’有關的信息,像是用橡皮擦擦了一樣,完全被抹除掉了。
“……不對勁。”
李澳茲皺眉,他立刻想到了邪神信仰的獻祭儀式。
除了詭異】係道途和部分惡魔法術,星淵中隻有邪神精通獻祭這一套流程,邪神的信徒會使用生靈性命和汙穢的存在取悅邪神,以獲得其資助獎賞。
但虛空是完全反這一套的。
邪神再怎麼說也是建製的宗教,強調儀式和信仰,而虛空根本不在乎,它們唯一崇尚的就是虛無,絕對的虛無,厭惡一切形式和說教。
不管怎麼樣,情況這麼邪門兒,讓李澳茲感到相當不自在。
他索性不再隱藏身份,全速移動,短時間內就掃過了整個海蘭珠行省的大街小巷。
“沒有……”
片刻後,李澳茲在一處山坡上佇立,目光凝重:
“整個海蘭珠行省,一個活人都沒有。”
“不僅是人,甚至連野生動物、飼養家畜和蚊蟲都消失了,空氣中的微生物數量還在不斷地銳減,這些樹木植物也因為生態凋敝,正在快速走向毀滅。”
“簡直就是一場生態大滅絕。”
大到人畜植被,小到病毒細菌。
但凡是具有一點‘生命’沾邊的概念的存在,在整個海蘭珠行省都遭到了無形力量的打壓和摧殘,仿佛冥冥中有什麼存在,正在肆意收割這些生物。
這是什麼概念?
海蘭珠行省49萬平方公裡,就是按照每立方米4000個細菌的數量算,這都是個天文數字。
能夠短時間內造成這麼嚴重的滅絕現象,而且是極為精準的‘抹殺’,其威力和精準度難以言明。
——大概相當於用鋼筆在一個染色體上畫清明上河圖。
“這不可能是約塔9可以做到的。”
李澳茲單膝跪地,雙手撐開,用引力覆蓋整個島嶼,不斷地用引力波傳遞出一種惡意的信息。
雖然他現在不是回響者】但此前學會的技巧,卻是烙印在骨子裡的。
隻要對方還是生物,麵對這種惡意信息,都會本能地警戒起來。
但當李澳茲散發出引力波時,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這裡什麼都沒有。
砰!
吉奧·賊鷗一拳轟出,僅僅是拳風擦過,就將一頭百米長的海獸瞬間汽化。
正麵接下他攻擊的高腳桌騎士‘海女’梅麗莎轟然倒地,她的身軀迅速縮小到凡人體型,趴伏在地上,艱難地向前爬行著,她伸出手,試圖去抓握插在灘塗地之中的三叉戟。
啪。
吉奧·賊鷗無情地一腳踩碎了她的手掌,她緩緩轉動身子,一把揪起來對方的腦袋,澹澹說道:
「作為凡物,你打得還不錯。」
說著,她指尖勾了勾,動用神力,試圖搜刮出對方身上的麵具。
然而,幾次嘗試後,吉奧·賊鷗什麼都沒有搜到。
她目光微微凝重,還想審問對方時,‘海女’梅麗莎卻是頭顱一歪,沒了氣息。
「……開什麼玩笑,這麼果斷就自儘了,她到底想隱瞞什麼?」
吉奧·賊鷗略感驚訝。
在過往的征戰中,不是沒有見過寧死不屈的戰士,但大多數人都會在臨死前留下一句遺言,或者大談‘不過如此’之類的話語,甚至是詛咒或者反撲什麼的。
但這名高腳桌騎士不一樣。
她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擊敗吉奧·賊鷗,居然果斷地選擇了自儘,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手段。通過虛空的物質感染致死,連靈魂的完整性都被剝離粉碎,完全送葬給虛空。
吉奧·賊鷗隻是戰鬥專家,對於這種東西,她完全不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