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過往因果(2 / 2)

我在異世封神 莞爾wr 11064 字 3個月前

“這些事情本不該說,可如今武立人一家都失蹤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說完,他話音一轉:

“不過大人,您能不能替我保密?我是年紀大了,是死是活倒不重要,可我一家幾代,也有十好幾口人呢——若被武立人知道我亂傳他家的事,可不會放過我的。”

天高皇帝遠,對於偏遠山村的人來說,村裡的村長無異於當地土皇帝,足以決定一家人的命運。

趙福生有預感武大敬接下來說的話頗重要,她說道:

“事關鬼案,我不能保證一定事事保密,但我敢保證武立人無法找你或者你後人的麻煩。”

這樁案子與厲鬼有關,武立人一家這會兒恐怕早已經死了,隻是屍體暫時還找不到而已。

就算他不死,以趙福生如今的身份地位,要想使他無法報複武大敬一家,也是輕而易舉的。

“有您這句話就行了。”武大敬聽她這樣一說,反倒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接著說道:

“我娘當時回來後,說是這孩子生產當天,發生了怪事。”他說起當時的回憶,臉上現出恐懼:

“此前我們沒有見過武大通老婆,隻知有這麼個人兒。直到這一回——”

“我娘到了他家,他將這婆娘藏得很緊,屋門上了鎖,窗戶什麼的都釘了板子,那會兒女的還留了口氣,我娘去時,她抓了我老娘的手,直喊‘娘,救命。’。”

當時燈光昏暗,武大敬的老母沒有看清她的臉,但是聽聲音卻能感覺得出來這女子年紀頗輕。

武大敬伸出一隻手,比了個‘二’的數字:

“我娘猜測,這女娃不超過二十歲。”

要知道當時的武大通年紀可不小了,是村裡知名的老光棍,又窮又老,且遠近聞名,誰又會將家中年輕的女兒嫁給這麼一個人?

“且那女娃雖瘦,手卻很軟,沒有繭子,我娘當時就猜測這武大通恐怕是不知從哪裡拐了個小姐……”

他歎了口氣:

“她老人家當時這樣想,卻顧不上追問,因為這女娃情況危急,小孩還沒生出來,就咽了氣。”

大人都沒了,小孩又是如何出生的?

趙福生目光閃了閃,武大敬將聲音壓低了些:

“武大通當時急了,拿刀劈開了他婆娘的肚子。”

這個答案在趙福生預料之內,但她聽到之後仍是皺了皺眉。

武大敬的娘當時被武大通這一舉動嚇得不輕,回過神來時,是武大通抱著孩子,喊她幫忙搭把手的。

出了這樣的事,屋裡必定點了油燈,武大敬老娘當時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滿屋都是血!”武大敬道:

“那孩子也有問題,渾身冰冷,根本不像是活人兒——”

武大敬的娘對於侍候初生的小孩也有經驗,他媳婦當時已經生了三個,每胎都是由她幫著村裡接生的婆子搭手的。

可當時無論她怎麼推拿,這剛出生的孩子也不哭不鬨。

“偏偏怪異的,是這小孩睜著眼睛,看起來又像活的。”當年的記憶,武大敬此時像是全都記起來了,一些細節還說得格外清楚:

“我娘猜測,是不是因為母親難產而死的緣故,使這孩子在肚中‘悶’了許久,錯過了投胎的時辰,便因此失了魂?”

他說道。

這些話說來口齒清晰,再也沒有像之前講話顛三倒四,就是前頭的張傳世也覺得有些怪異,轉頭過來看了他一眼。

“之後武大通便連呼晦氣,趕我娘回家。”

武大敬老娘也被他嚇得不輕,便不敢停留,連忙回家。

後麵歎惜:“說害怕當時武大通殺她。”

這個人雖說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也算是武大通長輩,可越長之後,武大通性格便越發怪癖。

不知從哪弄了個見不得光的年輕小媳婦,懷孕生產也不敢見人,生產女人難產而死,他竟敢剖開人腹取孩子。

“我娘猜測這女孩身份不一般。”他說道:“此後也沒聽說武大通孩子的事,倒是我娘過了不久,便開始流鼻血,接著躺床一病不起。”

沒過多久,便一命歸西。

“她老人家去世以後,曾有人進村來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說是縣中有個富戶家的小女兒走失——”

武大敬說到此處,看了趙福生一眼:

“我想起我老娘臨死前的話,猜測怕就是這個人!”

“那你可舉報了?”趙福生問。

武大敬頓時目光躲閃,結結巴巴道:

“那、那可不敢哪——”他手不停的擺,頭搖得像打撥浪鼓似的:

“對方衣著光鮮,且很是焦急,看起來有些凶悍,我也隻是猜測,哪敢招惹是非?更何況這可是武大通家的事,與我無關,怎麼好去摻合這樣的閒事?”

趙福生冷笑了兩聲。

他見到此景,有些心虛,嘴唇動了動,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但趙福生卻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之後呢?”

“後麵不了了之,哪找得到人?”他見趙福生轉回了原本的話題上,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雖說我猜是同一個人,不過始終隻是‘猜’,又作不得準,就算是同一個人,死了這麼久,屍體早埋進土裡,又怎麼找得到呢?”

更何況當時對方也隻是挨村盤查、尋找,並沒有什麼證據,因此例行盤問後不見人,便很快離去。

武大通此前保密工作做得好,在這一輪危機中並沒有露出馬腳,暫時逃過了一劫。

“後麵過了不久,武大通就來找我借錢。”興許是他先前趙福生的問話讓武大敬有些心虛,他很快將話題重新帶回武大通身上:

“他說他老娘吐血不止,怕是活不久了,他想借筆錢,如果老娘去世後,就將她安葬,並帶著孩子出外討生活,離開狗頭村。”

看來之前狗頭村有人來尋女兒之事讓武大通心虛了,想要逃離家鄉。

趙福生若有所思:

“吐血不止?”

“不清楚。”武大敬就道:

“村裡人不和他往來的,他討了老婆後,也不許我們去他家,反正過了不久,他娘就沒了。”

他說道:

“我借了他一些銅板,幫著張羅了他娘喪事,他娘一入葬,他就離開了狗頭村。”

趙福生問:

“去了萬安縣哪裡,做的什麼營生,你可知道?”

武大敬就道:

“聽說是進城找了個東家,他後來托人給我帶錢回來提到過,東家像是——像是姓——”關鍵時刻,他好像再次記憶出現了混亂。

不知是鬼臂的力量太弱,壓製不住那隱形的厲鬼,還是因為他確實年紀大了,事情又過去了幾十年,他記得不大清楚。

但這樁過往涉及鬼案,武大通曾經的事是‘因’,如今武立人一家失蹤則是‘果’,若是線索一斷,對趙福生此行可不大有利。

她心中一緊,正要說話,武大敬苦思半晌,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一般,歡喜的道:

“我想起來了,說是他的東家姓張,在城中開紮紙人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