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師兄學習一之型的感覺(1 / 2)

“二之型要的是速斬!不是你在這裡蓄力半天隻能發出去一道劈砍!”

獪嶽爆著青筋,抬手就是一木刀抽在了師弟剛擺出姿勢就下意識又後撤的腿邊的地麵上,將原本平整的地麵直接給抽出來一條細痕,然後才繼續瞪著青幽幽的瞳孔,燃燒著怒火怒吼道:

“你要學的是稻魂,不是霹靂一閃!隻有一之型才需要擺姿勢,腳給我收回來!擺這種姿勢你是真的想要練二之型嗎混蛋?!你是想要去賽跑吧?!!”

我妻善逸一個激靈,立刻慌慌張張地把腿縮了回來,手忙腳亂地擺回了正確姿勢,卻又在下一個起手勢之前本能又開始壓低上身——獪嶽盯著這幅“無論怎樣都會下意識回到一之型”的畫麵,當場捂著胸口狠狠吸了兩口氣,他覺得自己再這麼下去可能要被氣到需要吸氧了。

——這廢物兒子是上天派來教訓他的嗎?他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來教他的廢物兒子學二之型?

——桑島老師教他的時候也是這種情況嗎?桑島老師的心臟現在還好嗎?能把善逸這個廢物教會一之型,桑島老師真的不需要去叫醫生看看心臟嗎?

獪嶽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氣血上湧,氣得連脖頸上的筋脈都快鼓起來了,他感到無比的不可思議,為什麼這種對他而言就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東西,偏偏能被他的廢物兒子硬生生算出來等於三——這情況已經和監督小學生寫作業沒什麼區彆了,而且還是他已經嚴格告訴過一加一等於二後,廢物兒子含著眼淚點頭說懂了,又慢慢悠悠寫上了個三的狀況。

“二之型是斬出多刀!你既然斬得出一之型霹靂一閃,那為什麼不能快速多揮幾刀?!這有區彆嗎?刀出鞘,然後多砍幾次,不要再擺出你那霹靂一閃的蓄力姿勢,這很難嗎,這有那麼難嗎?!!”

獪嶽幾乎就是在揪著廢物師弟的衣領狂吼,此時此刻,無論是什麼“媽媽愛你”,還是什麼“媽媽親親”,都敵不過他翻騰上來的暴怒,今天誰也彆攔著他!媽媽粉的愛很濃厚?有他現在的憤怒濃厚嗎?他現在的憤怒可是相當於十個富士山岩漿的量級,隻要一噴發就要滅世的!

就算是再溫柔的母親,在輔導她的孩子寫作業的時候也會化身暴龍獸,更彆提本來就性格暴躁的獪嶽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今天不是他怒到失去理智親手弑兒,就是他的好大兒直接把他氣死在這——這片桃林就是生死決鬥場,今天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隻有活著的人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媽媽粉所賦予的十八級寵兒濾鏡已經破碎了,此時此刻,獪嶽再看著廢物師弟那張要哭不敢哭的臉,完全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可愛心疼,取而代之的則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是不是要遭雷劈了,才會有想要教你二之型這種想法——”要不然我怎麼會冒出這種受報應的念頭呢?

——這是獪嶽想要怒槽的話,隻不過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渾身一頓,周身的氣氛變得格外沉重,然後格外憂愁地單手捂住了臉。

——沒錯,雖說這句話隻是一句吐槽,但他的確遭雷劈了。

——不僅遭雷劈了,還在教他師弟學二之型,然後被自己的師弟氣到爆血管……這難不成就是報應嗎?

究竟是不是報應暫且無人知道,但是教我妻善逸學二之型這件事,可當真是一件酷刑,獪嶽在短短半個下午感受了心臟過山車,渾身的血壓都在頂點處瀕臨爆發,沒有直接氣到追著廢物兒子狂砍,都是因為廢物兒子好歹還沒頂嘴——不過這一“好歹”恐怕也要被打破了。

“但……但是對我來說這真的很難啊!!!”

憋了半天眼淚的我妻善逸終於沒忍住,攥緊著木刀的刀柄,也不再擔心哭得太吵會不會被揍,十分乾脆地氣沉丹田,揪著自己黃色三角紋的羽織衣角,眼淚嘩一下就噴了出來,大聲嚎啕出了這一聲驚起桃林無數鳥雀的高音:

“我也很想學會二之型!爺爺也已經教過我很多遍了!現在師兄也教了我這麼多次,但是我就是學不會啊!我真的有在努力,但是就是像上天注定一樣,根本學不會啊!!!”

可能是突然間意識到了師兄的改變,導致我妻善逸對於獪嶽的畏懼一時間減弱了不少,又可能是我妻善逸注意到,就算師兄氣到腦門跳青筋也沒有對他動刀——師兄怒極了狠狠甩出來兩刀也隻是砸在地麵上撒撒氣,樣子像極了被廢物兒子氣到怒發衝冠,但仍舊舍不得動孩子一下的家長。

師兄都已經出現了“妖怪師兄”的狀況,甚至現在都變成舍不得打孩子的家長了,他還憋什麼憋,有什麼不能哭的,該哭就哭!大聲哭!衝著師兄哭!嚎啕大哭!

“而且……而且師兄不是也學不會一之型嗎?!!”

對於自己死活學不會其它型這種事同樣感到格外崩潰,已經悲憤到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麼的我妻善逸繼續揪緊了衣服,持續輸出高音:“就像師兄學不會一之型那樣,我也學不會除了一之型的招式,我們這難道不是同樣的嗎?!!明明很簡單,但就是學不會!這究竟是為什麼啊——啊,啊,哦,哎?”

哭到一半,原本正專注持續輸出水分的金毛哭包突然好像注意到了什麼盲點,飆了半截的眼淚戛然而止,愣在原地兩秒鐘,然後訥訥地轉過頭,遲疑道:

“……師兄,你不是也不會一之型嗎?”

剛剛被耳邊驟然騰起的尖叫給鎮住了的獪嶽:“……”

獪嶽:“嗯……嗯,是啊……”

我妻善逸:“所以,師兄你不是也和我一樣嗎?無論怎麼樣也學不會這一型。”

獪嶽:“……”

獪嶽:“嗯……嗯……”

青綠色的瞳孔與金褐色的雙眸對視,過了半晌,坐在地上飆眼淚的我妻善逸突然露出了一臉“抓到把柄了”的表情,然後“嗖”地一聲從地上跳起來,抓緊了羽織的袖口給自己壯膽,隨後氣勢洶洶地喊道:

“哈!被我發現了吧?這樣、這樣的話!我也可以教師兄一之型啊!因為師兄也是沒有學會一之型對吧?沒道理隻能師兄教我二之型,我卻不能教師兄一之型對吧?師兄也可以向我學習一之型對吧?!明明師兄和我也是一樣的,都有學不會的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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