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的特訓階段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流淌過去,幾個人能吹的葫蘆也從一開始紋絲不動到終於吹爆最小的那個,接下來就很順理成章的,葫蘆的材質越來越堅硬,塊頭也在逐漸增加,直到最大的那個葫蘆被吹破,蝶屋特訓的目的似乎也就達成了。
廢物兒子和那兩個智障隊友的傷也養的差不多,所謂的反射能力特訓,對練,甚至是繪嶽不在場時候的體力訓練,不出意外都會增長一大截,數著日子也在蝶屋耗了很久,似乎再不去接任務,就有點消極怠工的意思了。
然而繪嶽還沒準備自己動身,任務就先找上了他,過程似乎還和宇髓天元所說的沒什麼出入,他接到的要求,就是參與進炎柱煉獄杏壽郎的任務中配合殺鬼。
-開始他還並沒有接到消息,不過是蝶屋有一天突然送來了一個渾身都是慘不忍睹傷勢的人,並且和鬼殺隊劍士受傷的模樣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與其說是受傷,不如說是遭遇了什麼,更加接近於渾身沒有一塊好肉的血腥程度,將蝶屋的一群年齡隻有個位數的小女孩們嚇到夠嗆,當天還是他幫忙客串了一把打下手的護十,幫著滿臉蒼白的神崎莘送藥送水。
之後聽說這是列車站附近出現的鬼做的好事,因為先前出現一輛列車上失蹤四十多名乘客,且鬼殺隊接連派去了級彆逐漸增加的幾位劍士,都沒傳回來任何消息,所以炎柱煉獄杏壽郎便也加入了調查,並且向總部抽調了部分人手。
一其中就有他一個。
原來是稻玉啊。
這次任務很罕見的有同級隊員接應,看人臉似乎有點眼熟,好像是之前在那田蜘蛛山被繪嶽甩下那幾個高級隊員中的一個……至於是誰,叫什麼名字,他就不記得了。
不過很顯然,人家記得他。
能夠有丙級隊員協助,幫大忙了。
這個鬼殺隊劍士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在繪嶽於夜色中披著青紋羽織跟上之後,還本能地退了半步,似乎是為了表達出所謂的尊重,所以即便在引路,也保持著不越過身前的距離,很有分寸地開始講起了正事。
這一次死掉的人太多,但是總部能抽調的隊士數量不足,聽說還會考慮增派低級隊員跟隨。我們這一次聽從炎柱大人的指揮,在調查列車站以及修理廠時候已經殺死了一隻鬼,接下來是打算分彆在車站,列車沿線,車庫,以及列車上都安排隊員隨行,高級隊員分配不足,所以你到時候有可能需要帶著幾名低級隊員一起上列車。
低級隊員?
繪嶽低低地重複了一句。
總部附近的低級隊員還有誰,低級隊員不會有資格停留總部,大部分應當都在蝶屋,抽調也是在蝶屋傷好的一群人裡抽人……總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這次的任務可也是特彆嚴重的類型,不會也是把廢物兒子那幾個也抽來了吧?
繪嶽在昨日就已經接到了召集通知,早就離開了蝶屋,如果說在他之後進行抽調,那他也不會知道廢物兒子那幾個有沒有接到消息,但根據他對這幾個家夥黴運的看法……嗯,可能性也不低啊。
是的,有三名低級隊員,聽說抽調他們是作為更有期待的戰力作為召集,似乎是因為某些原因不清楚怎麼記錄他們的戰績,所以級彆還沒有升,不過實力應當要更強一點。
然而這位鬼殺隊劍士並不清楚繪嶽真正的疑惑,他還以為繪嶽重複一句是對所謂低級隊員實力的質疑,所以忙不迭補充道∶
其中似乎有人有協助斬殺弦月鬼的功勞,不過具體情況不清楚,因為目前抽調高級隊員數目不多,所以分散去其他地方的隊士任務也很重要,炎柱大人也會在列車上,所以不會有問題。
燴嶽也懶得去解釋自己並沒有看不起低級隊員的意思,左右都是他沒興趣搞好關係的路人,就隨便怎麼想了,反正他在隊裡的名聲也比較微妙,隻有最近他和宇髓天元走得近,某些聲音才消停了下來,雖說他也根本不在意。
那我接下來乾什麼?
他冷淡地問道。
這個隊員似乎對於他的冷淡並不覺得奇怪,大概是早就耳聞了繪嶽的不合群,在腳下踩著的土地變為規矩整潔的石板後,順理成章地停住了腳步,示意繪嶽去看他身後的車站。
天很快就亮了,到時候你買票去上一輛''無限號''的列車,在車上與炎柱大人和其他隊士彙合,如果有分散保護乘客的情況,請前往車尾發信號,鐵路沿線會有隊員關注列車情況,會儘快派往增援。
這麼說著,這名隊員卻頓了頓,又遲疑地開了口∶
列車裡會有車長巡視,如果可以,請做一些偽裝吧……我們的羽織和隊服很難藏住日輪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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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些偽裝,怎麼做?
目送著這個接應他的隊員離開.繪嶽陷入了沉思
鬼殺隊的製服的確比較顯眼,而且羽織下擺長度不夠,沒辦法把他的刀也藏在羽織下麵,這副模樣上列車,說不定很容易就被發現身份古怪,如果再因為禁刀令而驚動了警察,那恐怕會出大問題,所以做一些偽裝的確很有必要。
交通發達是經濟發展的剛需,所以車站附近會更為繁華一點,甚至已經有一些西洋風的店家采取了西化的裝修,大正時期的西餐廳也屢見不鮮,洋服也格外流行,難不成他需要假裝成穿洋服的商人?
但這又藏不住他的刀,更需要的偽裝應該是布料足夠長,又形製寬鬆的款式…….服似乎就很不錯。
身上仍舊由繃帶固定了無數武器,但經短褂和寬鬆的袴服遮擋,嚴嚴實實什麼也透不出,確認了自己現在看起來除了穿的太嚴實所以有點熱之外毫無破綻,頭頂盤旋著繼鴉,繪嶽就毫不遲疑地動身去車站買票了。
分明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交通中樞這種地方,繪嶽也不應該熟悉買票的流程,但他就是莫名很順暢,完全沒有接下來該做什麼的疑惑,甚至更莫名其妙的,在看見售票老舊窗口的時候,竟然還有點無從而來的嫌棄真老套啊。
伸手接過短短一截的車票,繪嶽表情平靜地轉身準備去站台,但剛剛越過另外一個售票窗口,股熟悉到詭異的感覺就攀著脊背爬上,那種似有似無的彼岸氣息也隨著距離的接近,而毫不掩飾地終於透了過來。
..
繪嶽停住了腳步,緩慢回過頭。
隱藏的凜冽血腥氣,鋒銳刺骨的神力,冰藍色的瞳孔—真他媽眼熟啊。
不知為何一副車站售票員打扮的夜鬥和他大眼對小眼,直到過了半晌,才擠滿笑容衝他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啊,繪嶽,你這是來買票嗎?.…你在和我廢話嗎。
繪嶽麵無表情把車票裝起來,隨後盯著熟人這幅詭異到無從吐槽的裝扮,皺起了眉∶你最近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為你沒找到神社蹭住所以被妖怪吃了——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一個禍津神來當售票員?
最近……有點事情,偶爾也是要去見一次我父親。
夜鬥摸了摸鼻子,有點支支吾吾,似乎是不想提這段時間內的事情,眼看他自己因為神明那被人忽略的存在感而導致窗口沒人買票,所以就於脆也消極怠工起來,支著下巴和繪嶽聊起了天;
不過我這也不是長期做工,那樣的話肯定會被忘的連工資都不給我發。說起來,繪嶽,我想出了一個打零工的方法,這樣就可以見更多的人,免得被遺忘,你說打零工應該收費多少好呢,我苦惱這件事情很久了,五錢怎麼樣?
連一盒便當都要三十六錢,你的勞動力可真廉價。繪嶽毫不客氣地開了嘲諷∶
一段時間沒見你還是這麼沒誌氣,賺五錢,你吃得起飯?
這不是還有你嘛。夜鬥格外不要臉地說∶
我們誰跟誰,關係都這麼好了,蹭頓飯又有什麼關係,如果能蹭個神器用那簡直更-
滾。
對不起繪嶽大人,請原諒我的冒犯。
夜鬥毫不猶豫就滑跪了——開玩笑,繪嶽可說不定是他這段時間的飯票,惹誰也不能惹飯票啊。
說起來,我記得你是工作狂來著,來坐車是準備趕路嗎?難得把神色端回正經,夜鬥睜著那雙透著冰冷神性的藍瞳,開口道∶最近這裡可不怎麼太平。
就是為了不太平來的。繪嶽冷淡地回答∶
不過,你特意提起這件事,是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也算是吧。
夜鬥露出了一副有點糾結的神色,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這裡前一陣子開了一個''風穴′,跑出來的妖怪還沒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