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我說錯話了。”
“再說話不過腦子,就給我滾出去。”
明明是極其平淡的語氣,卻帶著讓人冷汗直流的壓迫感。
六法老表情微變,臉上皆是對他的畏懼,“……是。”
隨後才灰溜溜坐回到位置上,再不敢亂說一句。
汪恒之看了眼六法老,心中歎息。
這老六腦袋真是不開竅,什麼話都敢亂說。焉知這殿中沒有那個男人的耳目?
“大哥彆生氣,老六也是擔心。”
“行了,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們都出去吧。”
霍翀打發他們出去,但卻單獨留下了汪恒之。
內室中。
潺潺流水,雕梁畫棟。
兩人坐在水台上對弈,霍翀開口,“關於此女的事,你如何看?”
汪恒之看了他一眼,“此女身份無須質疑,她當初是憑借著候選人身份來到五洲。期間經手的宗門和人數很多,最快也要明日才能排查清楚。隻一點,她既當選了元神守護者,我們得到她消息的速度未免太遲了些。”
他的弦外之音很明顯,正常來說他們法老殿早在當日祭禮時,就該收到元神守護者的消息,可一直拖延到現在。
若是當初就知曉,光是這張臉,絕對會立刻引起他們警惕。
因為她長得跟君燁太像了。
可偏偏等事發後,他們才後知後覺。
“我調查過,但明麵上並無異常,程序上也沒有問題。”
乍看之下,是挑不出錯,更無法探查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問題。因為其中經手的人太多,關係太過複雜,若要深究牽涉的人太多,更容易打草驚蛇。
是以汪恒之並未妄動。
可正因如此,才感覺疑點重重。
汪恒之頓了頓,試探道,“……其實老六說的話,不無道理。能做到如此毫無疏漏,無跡可尋的,幕後之人定然是對神祭宮,還有我法老殿了解頗深的人。同時,也有這個權利和能耐做下此事的,也就隻有……”
他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霍翀垂眸不語,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汪恒之頓了頓,又繼續道,“我知道大哥看重帝尊,一直將他視做自己的親子培養。可是……此子危險,特彆是近些年來,帝尊行事作風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就算當初他救過大哥的性命,可人心難測,也不代表帝尊永不會變。”
其實關於祁淵帝和他們之間的事是隱秘,外人並不知曉。
那位祈淵帝說白了,是在霍翀膝下長大的。
在他年幼之時,霍翀就悉心教導,在他身上耗費了很大心血。
他也不負眾望,天資出眾,是五洲大陸上難得一見的驚才絕豔。
思慮洞達,智若淵海,根骨奇佳。
隨著他羽翼漸豐,霍翀對他也越發器重,他們這些人都能看出來,霍翀欲將他培養成下一任接班人。
可汪恒之總覺得此事不太妥當。
“大哥您難道忘了當年那件事?若是讓他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被……”
汪恒之還沒說完,猛地對上霍翀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
他聲音戛然而止。
霍翀冷冷的警告,“他永遠不會知道。”
汪恒之縮了縮脖子,半響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可若有個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