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越來越亮,明於鶴越來越近。
就在他走到書架旁,將要直麵駱心詞時,外麵忽地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
“著火了——救命啊——”
明於鶴腳步停住,向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駱心詞聽出那是連星的聲音,這一瞬間,她福至心靈,用儘全身力氣將書架往外一推,縮起手腳捂住了雙耳。
書架傾斜,上麵的擺件如流水般落下。
在一陣雜亂的書冊落地、瓷器碎裂聲中,燭燈被帶起的風扇動,忽閃了兩下,“噗嗤”熄滅,書房頃刻間陷入黑暗。
駱心詞瞅準時機往外跑去。
燭燈熄滅的那一瞬,她刻意看了眼明於鶴的位置,隻要她速度夠快,完全能夠擦著明於鶴的手臂繞過他。
樓梯口的位置她也記得,跑下樓,躲在假山後,再假裝是聽見響動從雲上居出來的就可以了。
忍著小腿上的酸麻感跑過去
() 時(),駱心詞清晰地嗅到明於鶴身上淡淡的香薰味道⒗()_[((),離她很近,大概隻有幾寸位置。
她心驚膽戰,但幸好,不知道明於鶴是被外麵的混亂分散了注意力,還是未能適應眼前的黑暗,沒有任何反應。
駱心詞成功地擦著他的手臂跑過去,重重撲在牆壁上。
順著牆壁往前就是通向樓梯的扶手。
怕明於鶴點燈,駱心詞不敢停留,深吸一口氣,順著扶手一鼓作氣跑過去。
就在她心中衡量著是否到了樓梯邊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地響在她耳邊。
“是個姑娘。”
這嗓音低沉幽長,突如其來,如同鬼魅。
灼熱的氣息撲在駱心詞耳後,嚇得她猛地打了個哆嗦,頭也不回地抬腳就跑。
黑暗中看不見腳下,她一腳踩空,重心失衡,眼看要跌下去,腰間豁然一緊,橫來一條手臂。
這條手臂強壯有力,從後方箍住她的腰,一提一拽,駱心詞腳後跟離地,被人拎著轉了半圈,回到了樓梯上方。
她的尖叫聲已經到了嗓子眼,一想到被明於鶴認出後可能會遭遇什麼,硬生生將驚恐叫聲吞咽了回去。
“跑的挺快。”明於鶴帶著讚許說道。
駱心詞被他拎靠在牆上,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但她能感受到額頭上的氣息。明於鶴鬆開了她,站在她麵前,正低頭打量。
而他的手臂就撐在駱心詞腰際,無聲地警告著她,隻要她敢動,就會被重新攔腰提回。
“來,讓我瞧瞧是誰這麼大膽子。”
縱是屋中一片漆黑,駱心詞也不敢抬頭,她緊張得呼吸急促、手心出汗,又奮力壓製著,生怕被認出了呼吸聲。
“不說話?”明於鶴“嘖”了一聲,道,“我這人雖視倫常道德無物,卻對感情卻格外忠貞。你都看見了吧?我對念笙情根深種,如非必要,我是不願意與彆的女子有觸碰的。”
駱心詞縮著脖子緊貼牆壁,聽了這話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這種忠貞,不要也罷!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明於鶴話鋒一轉,自言自語道,“捉賊識人不算是親密碰觸,再不濟,回頭我把你殺了。念笙應當不會介意我碰過死了的姑娘。”
話音落地,駱心詞感覺有東西貼到自己臉頰邊,觸碰到的瞬間,她意識到那是明於鶴的手指。
他想通過摸臉辨彆出她。
駱心詞清楚知道明於鶴的目的,但是她無法控製地想起前不久看見的,明於鶴撫摸畫中人的行徑。
這會兒,她成了畫中人,要被那樣撫摸。
噩夢成真!
駱心詞頭皮一麻,倏然偏臉,抓住探到她頰邊的手,不管不顧地張口,狠狠咬了上去。
“嘶——”
趁明於鶴吃痛,駱心詞甩開他的手臂,一股腦地往樓下紮去。
下到第一層階梯她再次踩空,但這次她幸運地抓住了扶手,避免了跌滾下去的悲慘結果。
“咚咚咚”的腳步聲猶若夏日驟雨,順著樓梯一路遠去。
明於鶴沒往下追,兀自來到窗口旁,推窗看去,見距離雲上居不遠處的賞景園冒著火光,侍衛婢女等慌張地圍過去救火。
而近處,借著火光,他看見一道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摘星閣,不遠處的花樹後,一人快速跑出來扶住她。
守在暗處的侍衛抬首看向窗口,明於鶴搖頭,由那二人攙扶著消失在假山後。
在窗口看了會兒,侍衛上來點燈。
明於鶴回身,凝望著那幅未收起的駱心詞的畫像,片刻後,他抬起食指在駱心詞腦門上戳了一下,語氣溫柔而又親昵,問道:“好妹妹,對今日的夜訪可還滿意?”
說完看見了自己掌際的牙印。
印記不大,但是很深,正往外滲著血水,上麵還帶著濕潤水痕。
明於鶴臉色一黑,冷聲吩咐:“送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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