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些意外。”駱心詞生硬附和,往前一步牽住她的手,真切道,“昨夜我被嚇壞了,想出去散散心,可是我對京城不熟悉,你可不可以帶我出去走走?”
不管會不會被明於鶴找到線索了,她得先逃離明於鶴的勢力範圍冷靜冷靜,否則真的會瘋!
.
駱心詞難逃似的跟著範檸走了(),遠離了明於鶴?()_[((),繁華的集市與安寧的百姓舒緩了她的驚悸不安,讓駱心詞暫時得以恢複平靜,思量起正事。
她翻看了典籍司的文書,確信王寅橈的名字被人抹去後,從籍貫入手,發現那年來自林州的王姓舉人共有兩個,一個叫王束、一個叫王平研。
巧合的是,二人均是早年喪父,由母親獨自撫養成人,文書記錄上便隻有母親的身份,分彆是徐氏、韓氏。
駱心詞從未見過祖母,偶爾聽舅舅與母親提起,也是稱呼對方為“王家婆”,她根本不知道祖母的姓氏。
文書記錄有限,僅憑上麵的信息,駱心詞無法辨彆出哪個是她生父。
入京前她想過種種困難,唯獨從未想過生父會刻意隱藏身份。
要寫信詢問舅舅嗎?
駱心詞怕遭到訓斥,也怕家裡人找到京城來。
舅舅斷了腿,娘親與舅母一個身子弱,一個要照顧表妹,都不能出遠門。而駱頤舟入獄後受了重刑,現在還未必能下榻。
駱心詞愁眉苦臉,扭頭看見範檸在打量她,連忙笑了下,問:“怎麼了?”
範檸反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
駱心詞想編個借口瞞騙過她的,將開口,看見她純潔的雙眼,心底升起濃烈的負罪感。
範檸性格坦蕩,為人張儀,以為她被江黎陽欺負,能夠不畏寧王府的勢力,站出來為她出頭,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也是駱心詞入京後遇見的第一個,明確對她表現出善意的姑娘。
而她從一開始就對範檸抱有利用的心思,今日同樣,並且還想著繼續誆騙她。
被範檸誠摯的雙眸注視著,駱心詞滿心慚愧。
“你怎麼不說話?”範檸問。
“我在想事情。”駱心詞良心遭受著譴責,到嘴邊的謊言有些燙嘴。
猶豫了下,她嘗試著將心中所想換種說法向範檸吐露。
“早些年在林州的時候,有個京官回鄉探親,欺我與祖母老弱,出言不遜。我想尋他的麻煩,卻隻知曉他多年前鮮少有人知曉的舊名,該如何找到這人呢?”
範檸定定望了她一會兒,斬釘截鐵道:“你說謊。”
駱心詞:“……啊?”
“我爹說武陵侯與小侯爺都是狠毒又記仇的人,若真有這人,你直接與他們說了便是,他們就算不疼你,為了麵子也會幫你出氣的。你何必自己費儘心思尋找?”
駱心詞:“……”
見駱心詞無言,範檸又脆聲道:“你果然是在騙我!你老實說,那日在校場江黎陽根本沒有打你,是你假裝跌倒陷害於他的,是不是?”
駱心詞萬沒想到當日最為她鳴不平的人會突然得知真相,並陡然將她的計謀揭開,她臉上一熱,登時啞然無聲。
“哦!果真是這樣!”範檸看出來了,高聲道,“我娘說我被騙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
() 你果然是個心機深重的壞姑娘!”
這是駱心詞第一次做壞事後被人毫不留情地當麵拆穿(),羞慚感洶湧而來?[((),讓她忘記那事根本就是一個巧合……
她不知道彆的壞人被揭穿詭計後是什麼反應,反正此時的她如墜火爐,範檸的視線更是化作芒刺,紮得她臉上生疼。
駱心詞不敢看向範檸,將視線轉向遠處。
二人正在城外的雁塔上,遠處青山蒼翠,飛鳥起伏,風景美如畫。
駱心詞自慚形穢,美景都不敢看,難堪地垂下眼睫。
這一低頭,她看見了與雲袖等侍婢一起候在下方的連星。
連星滿麵焦急,像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
駱心詞依舊無顏麵對範檸,但她要知道連星遇見了什麼事。
她強作鎮定地抬起頭,想與範檸致歉與道彆,卻不想,範檸見她抬頭,一臉理所應當地說道:“不過我不怪你。我娘說了,爹不疼、又沒娘的姑娘有點心機不是壞事,何況你對付的是江黎陽!她還讓我與你多學著些呢。”
“……啊?”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裡,駱心詞第三次驚詫。
“你說吧。”範檸拍著胸口保證,“你要找誰?我幫你!”
.
“王寅橈?”
“是。”侍衛道,“屬下親耳聽見範檸姑娘讓人暗中查找這人。”
明於鶴坐在梨花椅上,麵前桌案上攤著一幅畫,上麵是駱心詞坐在臨水石頭上,雙手托腮,鎖眉沉思。
他閉眼思量了下,再睜開眼看向那幅畫,眸光森冷。
王寅橈。
典籍司的文書中沒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任何記載。
駱心詞要找的人是京中高官,查無此人,說明這人早有預料,對典籍司的文書做過手腳。
駱心詞隻是無功而返,明於鶴卻是被王寅橈的障眼法徹頭徹尾地瞞騙了過去。
他感覺被挑釁了。
得知這個姓名之前,明於鶴隻想弄清駱心詞與明念笙在打什麼主意,陪她倆玩一玩。
現在,他想親自會一會這個王寅橈。!
() 鵲橋西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