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吃這些?”鐘翊一層層看過冰箱,什麼蔬菜和肉類都沒有,都能想象到她頓頓靠外賣的生活。
也不知道她在國外這麼多年怎麼過的。
孟拂枝煩他,“你怎麼還不走啊?”
鐘翊手一頓,問:“阿姐就是這麼表達感謝的嗎?那天要不是遇到我,阿姐都不知道睡到了哪裡呢。”
他的話少見地帶上幾分明顯的嘲弄,孟拂枝惱羞成怒,抓過一旁的抱枕就砸在了他頭上,然而鐘翊也不惱,接過那抱枕,朝她慢慢靠近,沒有穿鞋的腳步聲近乎於無。
孟拂枝警惕地瞪著他,鐘翊卻像全然無察,彎身湊近,輕聲問:“阿姐那晚把我認成誰了?”
他靠得太近,她能感覺到他微涼的體溫和灼熱的呼吸,還有那雙——不怎麼柔軟的溫熱的手掌。
孟拂枝從來不知道鐘翊的手腕有這麼大力氣,他掐著她的下頜,強迫她看向他的眼睛。而在那雙幽暗的眼睛裡,孟拂枝一下子失去了教訓他的氣焰,怔然無言。
鐘翊忽然親昵地湊近她,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阿姐,你看看我吧。”
“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他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耳廓,尚未完全乾爽的發尖冰涼地蹭過她的皮膚,低聲呢喃,“……我會做得比他們都好。”
他不敢奢求她的喜歡,隻要看看他——可一個這麼微小的願望,她也吝於實現。
鐘翊忍不住想嘲諷自己,他的一廂情願,他的自欺欺人,孟拂枝的眼底從來沒有過他,他的身份也注定他這輩子都無法進入她的擇偶名單裡。
可他還是忍不住。
他不止一次地回想起那晚,她的吻,她的體溫,如果他不在,命運會將她導向何方?鐘翊痛恨起孟拂枝的輕率,繼而痛恨自己的無能,他無數次慶幸,又無數次憂慮重重。
他的唇齒舔舐上她的耳垂,輕輕一咬,孟拂枝驚得環住了他的腰肢,心臟狂跳,猛地回神。
她眼神恢複清明,遽然用力推開了他,怒不可遏:“鐘翊!”
鐘翊這才徐徐起身,低頭看她:“阿姐,你彆生氣。”
他又恢複了往常的乖順,剛才的進犯好似一場錯覺,叫人撒氣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顯然摸透了孟拂枝的脾性,吃軟不吃硬,低聲下氣一點哄她,她便說不出難聽的話了。
孟拂枝自知被拿捏,眼皮跳了又跳,一股氣發不出來,氣悶地想要摔東西,鐘翊識趣地將抱枕遞到她手邊,孟拂枝看了看他,沒忍住捏了捏眉心,鐘翊又問:“阿姐頭疼嗎?”
他伸手要給她揉穴位,被孟拂枝敏銳躲開,像看什麼臟東西一樣,“彆碰我。”
鐘翊收回手,問:“阿姐要喝多少度的水?”
鐘家的飲用水永遠都是精確到多少度的,送錯了會被責怪,但孟拂枝這兒不興這種講究,懶得回答,鐘翊便自顧自起身端了一杯溫水回來。
孟拂枝自個兒玩起手機,看也不看他,這一幕像極了在鐘家的情景,可鐘翊還是不惱,偏頭很認真地問:“阿姐,你那天在酒吧不開心嗎?”
孟拂枝嗜酒,這點鐘翊早就知道,她去酒吧不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由,過來品鑒一下這家,試試那家的調酒師手藝,常常喝到微醺回去,很少會失態地喝到爛醉。
鐘翊並不覺得分手能對她有這樣大的打擊,連烈酒入口的度數都分辨不出。
他又提起那晚了,孟拂枝下意識想刺幾句,“你煩不煩啊。”
鐘翊不嫌煩,反而笑了一下,虎牙露出來了,孟拂枝又是一愣,眨了一下眼,轉頭不自然地嘀咕:“你問題怎麼這麼多。”
他聞言也不害怕被討厭,孟拂枝口是心非慣了,她要是真的煩了,根本不會給人開腔的機會,多的是把人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