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不覺間,這女子已在主子心中占據如此大位置……
林雋心中很不好受,但也懂了。
“林雋明白了。隻是屬下亦可帶著她一起陪同主子,即便是死,屬下也護她周全!”
帝長淵目光還是落向他:“林雋,我不容許她有絲毫閃失,也不會讓她置身險地,你可懂?”
林雋看著帝長淵那深邃的瞳眸,從未在其中看到過那般的在意。
他終究是拱手:“屬下明白!
她生,屬下生,她亡,屬下亡!”
林雋重重行了個禮,翻身上馬。
帝長淵看著他,目光無比沉重:
“林雋,我身邊隻有你了。”
他的嗓音裡是信任,亦有珍惜。
將如此重要之人托付給林雋,因為林雋亦是他最信任之人。
林雋凝視帝長淵的眼睛,應下:“屬下定不辱使命!”
他一甩韁繩,“噠噠噠”,馬匹瞬間疾馳入那深邃不見人影的山林。
帝長淵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這才轉身開始安排。
他快速砍了一大片樹杈,拿著那樹枝掃在地上。
一路掃,掃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總算把這段路上、林雋馬匹行駛過的腳印,清除得乾乾淨淨。
爾後、
他在山林裡找了一些其他物事做準備。
進入山洞時,他雙手已染滿鮮血。
但他就用那染血的雙手,將那些軟樹枝纏繞,捆成一個人的形狀,再為其穿上雲驚凰黑色的外衫、鞋子。
高坐馬上時,帝長淵馬前趴著一個人,在這夜色裡看來,完全看不出任何偽造之痕跡。
可還沒策馬奔走,“噠噠噠!”
恢弘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是傅司霆、傅雲燃帶著10名黑閻王、幾百精兵追來了!
他們找到了馬,還冒雨疾行,一個個全身被淋得濕透。
不過個個神色堅硬,目光熠熠。
傅雲燃第一個看到遠處的帝長淵,也看到黑暗中馬上趴著的那人時,眸色頓緊。
“在那兒!”
他策馬快速去追。
一批將士快速跟上。
帝長淵亦一甩韁繩,快速朝著另一個方向奔跑而去。
傅司霆倒是在黑暗中,確定了下馬上的身形。
的確是帝長淵本人。
但他皺了皺眉。
帝長淵身邊跟了林雋,林雋竟不見了。
不過、擒賊先擒王。
即便真是帝長淵的計策又如何?
抓住帝長淵,一個林雋又能翻起什麼浪子。
傅司霆亦一甩韁繩,跟上眾人前去追帝長淵。
帝長淵回頭看了眼。
嗬,他算對了。
傅司霆即便有所懷疑,依舊會來抓他。
如此,甚好。
“噠噠噠!”
黑夜之中,馬匹聲響徹山穀。
從山洞走另一條路,是一路往上的地勢。
足足一個時辰的追擊,帝長淵的馬匹被逼到懸崖。
前方是萬丈深淵,無路可走。
深淵下什麼也看不見,霧氣茫茫。
帝長淵的馬停在懸崖之巔,高坐馬上的他回頭看向追來的人。
幾百匹馬,已將回去的路堵住。
為首的傅司霆一身黑錦衣冷硬冰狠。
傅雲燃則大聲命令:“帝長淵,你已無路可逃,立即將驚鴻神督放回來!否則!”
他摸出槍支,瞄準帝長淵的心臟。
帝長淵薄唇勾起一抹輕笑,“傅六公子,你想要的人,拿去!”
話落,他大手一揮,那人偶頓時被甩向傅雲燃。
傅雲燃本想接,卻才發現了不對勁。
那人偶落在地上,無數枝條枝葉彈開,竟是紮的人!
傅雲燃臉色頓變,中計了!
傅司霆倒是一如既往冷靜。
“帝長淵,束手就擒,我傅家可諫言皇上,留你一命。”
嗬?
帝長淵輕笑,“命?我帝長淵最不在意的,便是一條命!”
若淪為階下囚,活著與死了又有何區彆?
帝長淵直視傅司霆:“傅大公子既然知我特地引你們前來,還敢跟來,怕是覺得有十足的把握緝拿我。
可傅大公子可曾想過,我又為何敢引你們至此?”
傅司霆看了眼他身後的萬丈深淵:
“請長淵殿下賜教。”
他的確是想看看,帝長淵在如此情況下,還能如何逃脫!
帝長淵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深邃昳麗的笑容。
他垂眸看了眼腰間掛著的包袱,然後——
腳尖一點、竟從馬上飛起,縱身一躍,跳入那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