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長淵斂眸,“西洲帝國之人。”
其實一路上他已揣透。
東秦人、西燕國不會殺驚鴻神督,北齊國又一向不理戰爭。
除了西洲帝國,沒有彆的可能。
而西洲帝國這次派出的,應當隻是一些最低級彆的將士,還未攜帶特殊武器。
不過那弩箭比東秦國速度還快、還迅猛。
甚至能十連發!
十連發的弩箭,足足近萬人進入東秦疆土。
除了西洲帝國,彆無他人!
雲驚凰道:“我不是在幫你,隻是解決侵我東秦者。”
且西洲帝國的人就是當初傷害阿懿的人,她絕不會放過!
她將那些削尖銳的樹杈抱起,一根一根,如同擲標槍一般,猛地朝著下方的深淵丟擲而去。
深淵足有幾十米高,下過雨,泥土有所鬆軟。
有帝懿傳給她的內力,那尖銳的枝杈一根又一根,陸陸續續插進鴻溝之中。
帝長淵看著她利落的動作,薄唇微勾。
“足矣。”
饒是不是幫他,但能與她並肩作戰,足矣。
他拉來砍下來的巨大桫欏葉,將其鋪在鴻溝之上。
雲驚凰布陷阱,他遮蓋。
在那桫欏林中,在這暗淡的夜色裡,兩人難得默契。
帝長淵邊布陷阱,想起正事,還邊道:
“西洲帝國能潛入這麼多人進東秦國,說明東秦邊疆防守出了疏漏,甚至不止於此。”
東秦邊疆防線鎮守的,是四個傅家公子。
他們在四座城池,連城一線防守國土。
傅家人忠勇,能讓西洲帝國混入,說明出了重大問題!
帝長淵眉色間掠過一抹凝重。
“不知此次東秦邊疆又死了多少將士,不知多少座城池,又落入西洲之手。”
他的嗓音裡有幾分怒意、惋惜。
他雖在東秦與人內鬥,但這是東秦國土,他亦看不得他人侵犯!
自從帝懿那場戰事敗了以後,他在私底下已研究過多次西洲的地形、武器、情況等。
若是有機會……
兩人花了足足半個時辰。
總算用桫欏葉鋪滿鴻溝。
爾後,又灑滿與周圍一模一樣的落葉。
放眼看去,看不出任何異常。
忙完時,天邊泛起一絲絲魚肚白。
帝長淵與雲驚凰兩人周身皆被汗水浸透。
帝長淵的臉色更是十分難看,慘白。
不過他們牽著馬走到幾百米遠處的一山坳下,立在比人還高的桫欏灌木中,掩映其中。
雲驚凰與帝長淵隔了一米,保持距離。
帝長淵見她額間儘是汗珠,拿出一張錦帕遞給她。
雲驚凰在夜色下,看到他手掌心是深深的凹槽,深可見骨。
那得多疼。
帝長淵竟然一直若無其事?
是個狠人。
雲驚凰沒接,抬起手就著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
她眸色微微一變:“他們,來了。”
帝長淵亦於黑暗中抬眸,看向來路。
在夜色裡,他宛若一頭蟄伏的冷靜的狼。
“噠噠噠!”
浩浩蕩蕩的馬匹追來。
早前帝長淵在那個方位,策馬走了好幾個方向。
追兵在夜色裡,跟著他們的馬蹄印而行。
他們不知不覺分散開,幾乎形成一字型,朝著前方快速追趕。
忽然!
“嘶……嘶~嘶!”
“轟轟轟!”
馬匹們猝不及防地前腳踏空,發出刺耳的嘶鳴,倏地朝著下方墜去。
情況之突然,完全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後麵跟上的人也來不及勒住馬匹。
“轟轟轟!”
幾乎所有追兵在頃刻之間,全數墜入那深深的鴻溝。
一個不剩!
“嚓嚓嚓!”
下方尖銳的樹杈還紮破他們的身體,紮穿他們的胸膛。
鮮血直流,染紅了鴻溝裡的泥土。
帝長淵立在灌木叢下,遠遠看著,雙目似乎也被鮮血染紅。
雖然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