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徹底沒入地平線,天上的黑雲開始翻湧,徹底遮蓋整片天空。
天黑了。
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還有海上的狂風呼呼地吹,這一夜,似乎會很不太平。
雲驚凰本來是在殿內等著,但這麼遲了帝懿還沒回來。
她身上的衣服好重,十分沉。
壓得身體都有些酸了。
這麼晚帝懿還沒有回來的跡象,恐怕……
她隻能將那喜慶厚重的鳳袍換下,穿上黑色的乾練錦衣。
看到那鳳袍重新掛上去時,雲驚凰心底到底控製不住有一絲絲遺憾。
其實她今日也很忙,忙著想部署那一切。
但她認為這麼重要的事情,可以抽出時間來處理一下,所以她特地趕了回來。
帝懿那邊……
嗐,不能怪他,位置越高,責任越大。
他肩負著的不僅僅是東秦,更是整個天下的安危。
雲驚凰很理解,按捺下那一絲絲小女生的情緒,不該有的情緒。
再想想那些化學成分,她比較有研究。
她特地騎馬,讓蒼伐帶路,往那山脈趕。
到達時,已是午夜時分。
深山之中,搭建著個寬敞的木屋殿。
一眾雲驚凰沒有見過的老者下屬們,正在屋內講著什麼。
坐在最前方的帝懿,神色始終深沉。
恰巧一老者說:“此事急不得,隻能明日再議了。”
帝懿並未說話。
眾人紛紛行禮,離開。
雲驚凰停在遠處,將馬匹係好。
見眾人都出來,她以為帝懿總算能稍微放鬆些。
可帝懿沒有走,每次他都是最後一個離開之人。
他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圓形物,細細摩挲,神色斟酌。
是白磷彈,裡麵的物質已經被清空,隻剩下空殼。
雲驚凰邁步走進去,“想破解這物事,不是一朝一夕的,急不得。”
帝懿目光落向她,長眉微皺:
“雲兒怎麼來了?”
雲驚凰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住,反問他:
“你說呢?”
帝懿眉心微皺,似乎是在想,但顯然沒想起來。
雲驚凰忍不住走到他跟前,順勢在他腿上坐下。
“阿懿,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帝懿沒敢答,近日事情太多,不僅各國海防,還有受戰亂影響,諸國經濟、良田等問題。
眼下還有關於部署西洲的事。
要趁西洲無行動之前,先發製人,其實搶奪的是一個時機。
若西洲先破局,想到上陸之策,或者先做出其他事,到時東秦又會受製。
雲驚凰看著他立體穩重的麵容,心裡控製不住又浮現起一絲小情緒。
帝懿這麼忙,忙完了也沒有第一時間想著回去。
因為他已忘記了那麼重要的事……
他並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
或者說,在國事麵前,和她有關的事情就顯得那般微不足道、那般不重要……
蒼伐敏銳察覺到帝妃的情緒,上前道:
“帝,你答應過龍墨,今夜會回去試喜服。
還有七日了,再不試那日便來不及。
帝妃在殿裡等了你一事……”
帝懿神色微微一變,才想起這件事。
蒼伐識趣帝出去,為他們關上房門。
帝懿手臂攬住雲驚凰的腰肢,低沉的嗓音裡帶起莊重的歉意:
“抱歉,是孤疏忽。”
雲驚凰氣呼呼地哼了哼,“就這歉意?”
她小臉微微朝著他的方向仰了仰。
帝懿目光落在她明顯有些氣鼓鼓的小臉上,低頭,吻落在她的臉頰。
雲驚凰那原本氣呼呼的小臉,瞬間焉了氣。
不能和阿懿計較。
阿懿的思維也是不一樣的。
她還沒說話,帝懿忽然問:
“雲兒特地等了孤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