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帝懿不在。
昨日無論去哪兒,帝懿都跟著來的。
她還打算問問帝懿昨晚的事。
這時,“噠噠噠……”
蒼伐騎著馬從後麵追來,他來到雲驚凰跟前,稟告道:
“帝妃,東秦國內突發情況,帝去緊急處理,這幾日不在。”
雲驚凰皺眉,突發情況?
“什麼事那麼急?”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
蒼伐說出早已想好的借口:“一段海邊城防碉堡忽然莫名坍塌,無從查出原因。”
他安撫:“總之隻是小事,帝妃什麼也不必擔憂,每日如常即可。”
隻要帝妃不做出任何行為,就足夠安全。
雲驚凰斂了斂眸,海邊城防坍塌,的確是件大事。
他們現在遠在西洲,若東秦真出事,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務必保證海防線的牢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雲驚凰想到昨夜帝懿離開的身影,莫名又有兩分擔憂。
而遠處的殷戮將他們的談話儘收耳中,眸底掠過無人察覺的深邃,那不染而朱的唇也微微勾了勾。
如他所料。
“鳳儀,該走了。”
他喚她的名字,帶著兩分未知隱藏的寵溺。
雲驚凰策馬過去,與他一同出宮,前去處理事宜。
蒼伐一直緊跟在他們身後。
殷戮與雲驚凰挨得近時,他策馬過去,要麼與雲驚凰說話,要麼與殷戮交談,硬生生將他們隔開。
在商鋪時,殷戮挨著雲驚凰確定施工圖紙,蒼伐又擠過去:
“帝妃,帝昨日說這裡還可以再改改。”
在雲杉林裡,雲驚凰與殷戮給選來的幾百學醫者並肩發放書籍時,蒼伐還站過去:
“帝妃,你休息,我來。”
於是,殷戮變成與蒼伐並肩而立……
一整日,蒼伐無處不在。
而殷戮側眸,微微一掃蒼伐,薄唇勾起若有似無的淺笑。
那表情,似乎並未將蒼伐放在眼中,也似乎隻是在看一隻螻蟻。
雲驚凰昨日就覺得奇怪。
以殷戮那殺人不眨眼、難以捉摸的脾氣,和帝懿的相處應該不會那般忍讓。
尤其是今日,蒼伐更是肆無忌憚,就差沒將排斥殷戮直接罵出來。
雲驚凰跟著殷戮這麼久,見了他多次一言不合就殺人,從無人敢在殷戮麵前那般冒失。
但今日,他對蒼伐的態度……
似乎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雲驚凰心裡那抹不安,越來越濃重。
到了黃昏時分,暮靄沉沉。
雲驚凰與殷戮、蒼伐策馬前往神草崖。
到半山平台時,殷戮忽然停下馬,沒走,他的目光落向了那緋紅迷離的夕陽。
雲驚凰眯了眯眸,往日他比誰都趕時間,萬事萬物皆不被他放在眼中。
今日……
似是察覺到她的疑惑,殷戮微微側過頭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鳳儀那日言之有理,偶爾停緩片刻,不會影響什麼。”
但他也隻是看了那夕陽幾眼,便又一甩韁繩:
“繼續上山。”
雲驚凰看著他那抹黑色繁複的龍袍,隻覺得他周身像是縈繞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詭譎。
橘紅的夕陽灑落在他背影上,本該唯美,卻硬生生像是撒了鮮血嗜血的光澤。
她的眸子,又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