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懿總算輕輕鬆開雲驚凰,目光落向那將士。
那將士焦急地答:“不對……準確地說,殷戮不是醒了……是瘋了!
他不肯接受沈神醫與傅禦醫的救治,無論他們如何控製,執意要走。”
雲驚凰與帝懿眉心皆是皺了皺。
殷戮本就傷重休克,還要折騰?
帝懿摟起雲驚凰的腰,腳尖一點,便飛身而起。
回到那大殿時,就見屋內……
沈傲與傅承祁剛將殷戮按回床上,殷戮還在瘋狂地推開兩人。
“滾!
再攔我者、殺!”
他用力地將兩人掀開,還試圖動用內力。
可現在的他氣血翻湧,身上多處傷口又滲出鮮血。
本能致命的攻擊,如今並無任何殺傷力。
他執意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手背上的軟針也被掙紮掉,鮮血不停湧了出來。
雲驚凰單是看著都肉疼。
她的鮮血!那麼多血包,才輸進去的鮮血!
帝懿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攔住殷戮。
“你需休息。”
他的嗓音帶著沉和。
可殷戮神色是瘋狂,還帶著迷離。
似乎並沒有清醒,也認不出眼前的人。
他也不看是誰,隻用力去掀帝懿:“滾!全滾!
攔孤者、死!”
他往旁邊走,仿佛隻想離開這裡。
鳳目裡儘是之前充血的紅,宛若一頭狂怒的野獸。
包紮好的腳踩在地麵,傷也裂開了,鮮血
一直直湧,把白紗布染得一片緋紅。
帝懿拽住他的手腕,他也在掙紮。
哪怕沈傲上前幫忙,殷戮依舊反抗著。
越掙紮,鮮血越流越多。
再這麼下去,方才的血都白輸了!
雲驚凰才想起一件事,她快步走到殷戮前方,離他一兩米的距離站著。
她說:“你儘可安心休息,這裡沒有任何人會傷害你。
也不會有人知曉、你受了傷。”
原本還掙紮著的殷戮,身軀忽然僵滯,總算有了片刻安寧。
他視線還迷離著,虛弱著,試圖看向說話的人,但眼皮越來越沉重。
雲驚凰轉過身,“吱嘎”一聲,將房門關閉。
她說:“我保證無人知曉你受傷。
你,可安心好好休息一會兒。”
原本還強撐著的殷戮,眼皮終於沉沉闔上。
身體如同被抽去筋骨,癱軟地往地麵倒去。
帝懿眼捷手快,扶住他倒下的身體。
又不得不和沈傲一起,將其扶回床上。
昏迷的殷戮全身已經蒼白得灰青,又儘是鮮血浸染。
鮮紅與近乎透明的皮膚相襯,對比十分鮮明。
這麼折騰,怕是真得丟了這條命。
沈傲與傅承祁又重新為他處理傷口,輸血。
雲驚凰走到帝懿身邊,與他一同站在床邊,靜靜看著。
兩人心情皆微微有些凝重。
殷戮從來不敢休息。
受了傷也從不敢讓西洲任何人知曉。
因為西洲之人是折服於他的武力。
也是常年培養出來的警惕,令殷戮即便休克昏迷,骨子裡都還帶著偏執的。
帝懿吩咐:“此殿房門隨時緊閉,燭火不可滅。”
“是。”沈煥應下,還從沒見過這麼折騰不怕死的病人。
雲驚凰與帝懿到底有些不放心。
她看了眼另一側的偏殿,“阿懿,不如這兩日,我們就寢在這裡?”
總覺得殷戮不會太過安份。
這幾天也是危險期。
帝懿並未反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