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帝長淵還是不信什麼。
那種一絲絲微弱的撼動,頃刻間又被冰雪覆蓋。
他冰冷的目光盯著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寧惜也從外麵回來了。
她顯然看到那些皇子落荒而逃,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若這些人以後不再欺負淵兒,淵兒平平順順,又怎麼磨煉他的心性?
寧惜便大步走進來,蹲在小褚暖身邊,握住她的肩膀道:
“小暖啊……你方才做了什麼?你怎麼能對那些人動手呢?
他們是尊貴的皇子,太子,一旦懷恨在心,肯定會懷恨在心在報複我們的!”
“可不還手,他們就不欺負我們了嗎?”
小褚暖直視著寧惜的眼睛,暖糯糯的聲音直接問:
“既然還手與不還手都會被欺負,為什麼不痛快點呢?”
寧惜頓時被問住了,以往教淵兒,淵兒從不會反駁她的。
她一轉眸色,又說那些說膩的話:
“小暖啊,你還小,你不懂這個世道。
他們生來尊貴,我們生來就是奴隸。
這是我們的命……我們要學會服從的……”
“可既然要服從,惜嬸嬸為什麼又要長淵哥哥學認字呢?”
小褚暖清澈水靈靈的眼睛直視著她:“做個奴隸,不是應該學習怎麼做伺候人的活活嘛~何必學認字書籍呢?”
她這天真無邪的一問,瞬間又將寧惜問住。
小褚暖見她半天說不出話來,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嬸嬸,其實你也不想一直被人使喚的對不對?你心裡想的是怎麼成長,以後就不要在長淵哥哥麵前說那些話啦。
不然你要是再說的話,我就會當真,會教長淵哥哥如何做一個更敬業、合格的奴隸喔~”
說完,她轉過身,拉起帝長淵的衣袖就往屋子裡走。
邊走還邊說:“長淵哥哥,我們去學習叭~”
寧惜整個人徹底僵硬在那裡,完全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懟了。
關鍵是,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而被小女孩扯著進屋的帝長淵,也微微有些怔神。
以往無論母親說什麼,他全忍著。
沒曾想,原來心裡不悅,是可以直接那麼懟出來……
世間還可以有這般直接的性子。
小褚暖拉著他回到屋內,看到他的眼神,對他道:
“看到了嗎?下次有什麼不爽的,你其實可以直接說喔。
不然一直憋在心裡,是會憋成精神病、憋壞身體噠~”
前世帝長淵就是無論寧惜說什麼,明明感覺心裡不舒服,卻也一直忍一直忍,忍了足足二十年。
這二十年,他都在寧惜的念叨著憋著,能不心理變態麼?
小褚暖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做個正常的人,擁有正常的情緒。
你還是個孩子,想哭就哭,想鬨就鬨,想發泄就發泄。”
而不是小小年紀,從小就把自己當做一個大人,想為母親撐起一片天。
尤其是那樣的母親,還不配!
帝長淵耳膜裡儘是女孩的聲音。
這一天所接受到的信息,打破他六年來的信息。
但、母親都會利用他,一個無緣無故的小女孩,又到底是何目的?
帝長淵隻是一眯眸,本來稚嫩的臉就變得冰冷:
“你想看我和太子等人鬨翻?想看我與母親生分?然後看我眾叛親離、舉目無親、走投無路?”
然後他無依無靠時,她定會是捧腹大笑,哈哈取悅著他。
小褚暖不禁用手推了下他的腦袋:“想什麼呢?何必把所有人想那麼壞?
我說了,我接近你沒有目的,就是代替外公來照顧你,想讓你做個正常的人。”
隻是帝長淵固有的思維,隻會把人想得十分極端,顯然不會信他的話。
唯有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小褚暖說:“以後你會明白的。來坐著,我教你讀書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