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都是兄弟,還這麼客氣做什麼?來,乾了!”
程魁金與她碰碗,仰頭就咕嚕嚕將那碗酒喝下。
雲驚凰也不得不喝下那杯酒。
堂堂程副將軍,就這麼成了她的兄弟……
其他分統領等也陸續過來敬酒,言辭之間滿是崇拜、友好。
許多小卒也遠遠地看著、瞻仰。
這一刻,“李野”在他們心中,仿若是天上的神明,遙不可及。
酒過三巡。
程魁金打發走所有人,桌上隻剩下雲驚凰和他兩人。
他已喝得醉醺醺的,一張臉漲紅:
“兄弟,你不知道,說真的!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到溫暖的人。”
“世子也很好,但是世子不一樣,世子真到戰場也是舍身取義之人。”
“怎麼說呢,你給我不一樣的感覺,要不是你年齡比我小十多歲,我真的認你做哥!”
雲驚凰頭也有些迷糊,她擔心說多錯過,隻能嗬嗬地笑兩聲,喝杯酒應付。
程魁金給她夾菜:“兄弟,彆光顧著喝酒,也吃點菜。
平日裡咱們可吃不上這麼多菜啊!”
雲驚凰看著滿桌子的菜,的確很豐盛,但對於鎮南王這樣的身份來說,應該是件易事……
她疑惑皺眉:“喔?怎麼會呢?咱們鎮南軍不是物資充沛、地位崇高嗎?”
“兄弟,你不懂。”
程魁金喝多了,打開話匣子:
“咱們鎮南軍看似被今上看中,實則咱們也是他的心頭刺啊!
其實這十幾年來,咱們在南方過得很好,也沒有什麼造反的念頭。
可今上一直擔心我們報複,特地將我們從南方召來京城。”
山高路遠,鎮南軍一路吃了很多苦頭。
而且原本南方由鎮南軍管轄,現在看似來到繁華的京城,實則南方權利全被剝奪,他們已沒有藩地、沒有實際的權利。
“到京城後,今上倒是給我們賞賜了幾座宅子,但初來乍到,這裡是天子腳下,我們鎮南軍不全是受製於人嗎?”
程魁金狠狠喝了口酒:“那位疑心病還很重,擔心我們搞事。
看似每日給我們送最新鮮的肉類蔬果,實則全是按著人頭來、精打細算。防止我們屯糧!”
在這個亂世,糧食才是王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沒有糧食,再厲害的軍隊也不可能打勝戰。
雲驚凰腦子忽然清醒了兩分。
程魁金竟然說這麼多,這可算是鎮南軍的高級機密!
她給程魁金倒了碗酒,和他一起碰杯:
“兄弟,會不會是想多了?
你看皇上派咱們鎮南軍來鎮守贏王,這麼大的差事,不是看重我們嗎?”
“放屁!”
程魁金爆了句粗話,但哪怕喝醉,他還是有些意識。
他排著雲驚凰的肩膀,讓兩人的頭靠近,壓低聲音說:
“你知道彆的軍隊都去乾什麼嗎?
不是去打戰,就是去抗雪救災,再不濟也去剿匪。
隻要有事情做,就可以立軍功,一步一步往上走。”
“咱們鎮南軍被分配到這裡,看似是份美差,實則是架空我們的權利,讓我們整日無所事事!”
雲驚凰斂了斂眸,朝政之中的事,竟然這麼彎彎繞繞……
那位的心計、運籌帷幄之能力,簡直深不可測。
程魁金又喝了口酒,歎息:
“咱們現在隻能守在這冷冰冰的贏宮,什麼也做不了。
一旦采取點行動,就會被扣上謀逆造反的罪名。
整個京城二十萬軍隊,分分鐘就能將我們剿滅。
但什麼也不做,就這麼乾耗著?艸他nn的!”
程魁金想著就一肚子火,又拉著雲驚凰喝酒:
“不提了不提了,來來來,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雲驚凰和他碰杯,繼續飲酒。
今夜聽到這麼多秘密,她的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