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趙培良看到傅承祁,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傅九公子,我是奉命行事,還望多多體諒。”
“到底發生何事?可有確切證據?”
傅承祁負手而立,沉著冷靜、又有淺淺威壓。
趙培良四十多歲,能做上大理寺卿,正因為他性格執拗、剛正不阿,誰也不怕。
他答:“今日一早長陵城出現兩百七十樁命案,所有屍體已送至殮屍房。
經仵作排查,這些死者全是食用你們發的藥包而亡!
並且、證據確鑿,是附子中毒!”
雲驚凰眉心頓時一皺。
附子,具有補火助陽之功效。
其中的確含有烏頭堿,毒性極大。
若是煎煮不當,輕則頭暈惡心,視物昏花;重則全身發麻、肌肉痙攣,呼吸困難,引起急性心源性腦缺血綜合征等,危及生命。
但、
隻要煎煮半個小時以上,即可消除毒性。
為免百姓們拿回家煎煮不行,她還親自炮製過。
傅承祁道:“京歌濟世堂的炮附子,即便現在乾嚼之,亦不會中毒。”
“這就要刑部會審,一同調查才知結果。”
趙培良說話間,他的手下已將藥櫃和倉庫裡的所有附子、全數找出來。
他對傅承祁、雲驚凰道:
“勞煩二位跟我走一趟。”
“等等!”
一位輔國公府的帶刀侍衛說:“我想起來了!當時炮製附子時,是一笙神醫負責的!
九公子當時去查驗木牌子雕刻,並不在現場!木雕店老板可以作證!
定是一笙神醫沒有炮製到位,或是不慎生熟混用,才會出現這種過失!”
傅承祁目光犀利落向那帶刀侍衛。
那侍衛忠心為主,知輔國公府的清譽容不得任何蒙羞。
若是九公子入獄,那將引得天下人口誅筆伐!
他迎上傅承祁的目光:“公子,屬下隻是實話實說,那日下午,你本就不在現場!
你可問黃神醫,這是不是屬實?”
傅承祁眉頭緊擰,他為人清正自傲,又怎會將事情全推脫到黃一笙身上?
可這時、
雲驚凰開口道:“附子的炮製的確是我全權負責,與傅九公子無關。
傅九公子還是太醫院院首,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還看向趙培良道:“若是懷疑傅九公子,豈不是懷疑整個禦醫院的能力?乃至懷疑今上的用人眼光?”
這話一出,哪怕是趙培良再剛正,腿都顫了顫。
這人說得有些道理,傅九公子是皇帝陛下欽點的太醫院院首,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況且人家還可以找到人證……
趙培良隻能說:“那就勞煩傅九公子等會兒去做個筆錄。
但這京歌濟世堂必須封,這女子也必須押走!”
“黃神醫……”傅承祁看向雲驚凰,目光複雜。
雲驚凰給了他一個眼神。
眼下事情突發,必須要有一人前去調查。
若兩個人都被控製,事情隻會變得更棘手。
傅承祁看明白她的眼神,心裡更加驚歎。
多少女子遇事隻會哭哭啼啼,提起入獄都膽戰心驚,聞之惶恐。
可眼前的女子毫不畏懼,甚至願意用她小小的肩膀獨自擔起重擔……
傅承祁轉而對趙培良道:
“那就勞煩趙大人封了這京歌濟世堂。
不過、將黃神醫先禁足於此即可。”
“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