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驚凰看著那一幕,心情微深。
而她旁邊的馮淩兒看到雲京歌時,神色也有些複雜。
其實她很不喜歡詩詞歌賦,而且從小人們就拿她與雲京歌比。
“同是高門嫡女,馮淩兒怎麼就比那丞相府的雲大小姐差那麼多?”
這些話她都聽膩了。
所以她一直不太喜歡雲京歌,總覺得雲京歌身上有一種端著的感覺,哪兒哪兒都假。
連她的爹馮鶴做個孤臣,也讓她少與雲京歌等人接觸。
可是雲京歌是傅雲燃捧在心尖兒的妹妹啊!
若是以後……
單是想到那一點,馮淩兒便逼著自己忍耐下那抹不舒服的感覺,朝著雲京歌走去。
她主動道:“雲小姐,你來啦?今日這服飾好美!哪兒買的?”
她是太師之女。
連太師之女都與雲京歌交好,眾人隻能用眼色交流著,不敢再造次。
雲京歌自然也知曉這一點,優雅地勾唇道:
“淩兒妹妹若是喜歡,改日我帶你去盛錦房,讓人量身為你定製一套。”
“不用改日,就今日吧,今日宴會結束後我就有空。”
馮淩兒很是熱情,還拉著雲京歌往桌子走:
“你與我坐在一起,免得等會兒宴會結束我找不到你。”
雲驚凰看到兩人並肩而行,眼皮又微微跳了跳。
前世馮淩兒也是因為傅雲燃的關係,努力接受雲京歌。
在雲京歌困難之際,就如今日這樣的場合,也會出手相助。
但是雲京歌知道馮淩兒並不是真正喜歡她,不能真正為她所用,所以她總是不經意地在傅雲燃跟前說些馮淩兒的壞話。
久而久之,傅雲燃與馮淩兒的朋友關係越來越遠,有了嫌隙。
甚至傅國公還曾有意為兩人提親事,雲京歌也從中不著痕跡的破壞了。
而馮淩兒還全然不知,把雲京歌當做遲早的妹妹……
思索間,雲京歌走過來,也看到了踏月。
她腳步微微一頓,但也隻是一瞬,優雅端莊地道:
“踏月神督也在,多謝昨日你將早膳讓給我,才讓我未暈厥,我特地準備了份謝禮。”
說話間,她從身上摸出一個錦盒遞給雲驚凰。
雲驚凰清楚她的用意。
這話豈不是在說她們是朋友?
果然,人群中已有人在議論:
“踏月神督竟然與她關係那麼好?”
“難道那件事真沒雲京歌插手?都是冬雪一人所為?”
“人家踏月神督都原諒了,我們還較什麼勁兒呢?”
雲驚凰斂眸。
不愧是雲京歌,細微之處皆是用心。
其實她有的是辦法讓雲京歌徹底下不了台,但現在她的籌謀還在三個傅家哥哥的身上鋪開。
禦史台、軍器部、商業……
缺一不可。
若是敵對雲京歌,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場合,三個哥哥皆會厭惡她。
所以……得謹慎高明一些!
雲驚凰斂眸間,眸底是無人察覺的深邃。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她友好接過雲京歌遞來的錦盒,還對周圍所有人道:
“諸位方才的議論我聽見了。
可雲大小姐昨日清晨不惜餓著肚子也要親自登門道歉。
她不是惡人,我信任她,還望諸位日後彆再妄議!”
清冷的話語裡滿是維護。
身邊的三個哥哥都是男人,加上這兩日對女子的好人濾鏡,自然覺得她是真心維護雲京歌。
她設計圖被盜,還如此維護京歌,當真是個寬容的女子!
但是——
那句話在很多女子聽來,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餓著肚子上門道歉?表達誠意?這是不是太作了喔?擺明使用苦肉計!”
“心思太深沉了,不僅騙了太師之女,還連驚鴻神督也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