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蠟燭(2 / 2)

分不清是疼痛讓人脆弱,還是因為他終於能從多日來心中承受的痛苦中解脫,他的淚水像失去了控製,不斷往下流。像是疲憊旅人,背著沉重的包袱,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突然有人替卸下了這些包袱,告訴他,可以休息了。

陳鶴朗半蹲在他身前,手托著他臉,用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小哭包,彆哭了。”

“嗯。”陳宸點點頭,這對他哪是懲罰,這分明是獎勵。

“你怎麼哭著還能這麼硬?”

“因為喜歡哥哥。”他有些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道。

見他漸漸收拾好情緒,又湊上來討吻,陳鶴朗捏著他的下巴,不讓他親。

“好了,我們繼續。第二個讓我生氣的事,是你拒絕溝通,妄斷我的想法。你留下那麼大的爛攤子,讓我不得不留在原地和王麗解釋,結束之後,就想打電話給你。”他打開屏幕,將通話記錄湊到陳宸跟前。

“137個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的?要不是通過小褚聯係上葉子淩,我都以為你又被流螢綁去了。”他將手機重重地摔到床上。

“哥,我是警察哎。”

陳宸腦袋發懵,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警察是保護彆人的角色,警局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甚至沒有和陳鶴朗報個平安,就當了鴕鳥,把頭埋進案子裡。

“所以呢?你要是能保護好自己,也不至於在醫院躺十幾天。”陳鶴朗冷哼了一聲。

話音剛落,燭淚滴落在胸口,比皮糙肉厚的背部要燙得多,刺痛竄上後腦,他閉上眼,仰起頭來喘息。

“嘶——”

而另一隻手伸向了剛剛被燙過的胸口,開始用力地打圈,半乾的燭淚帶著顆粒感,掌心的熱度將蠟重新融化變得油潤,陳宸喉間不住地發出嗚咽。

接下來,就在陳宸再次眼前發白的時候,陳鶴朗將剩下的蠟油潑向了大腿內側。

他額頭瞬間就浸出了冷汗,先前的欲ロ望消散得一乾二淨,漫長的馬拉鬆被從臨界點被推回到了起點。

“啊啊啊啊啊!哥,好痛!嗚——”他忍不住蜷縮起來,被陳鶴朗拎著紅繩直起腰背。

“跪好!不然怎麼是懲罰呢,記住我給你的疼痛。”陳鶴朗冷聲說道:“我最生氣的,是你不相信我的感情,輕易地想要放棄。可我對你的愛,並不比你輕半分。”

疼痛隻是一瞬,咬咬牙就挺過去了,然而接下來的話讓幸福衝昏了他的頭腦。他現在才明白,為何陳鶴朗突然提起舊事,他要將那些過往攤開在陳宸麵前,親口告訴他,他曾在彆人身上尋找他的身影,還有那些被他刻意隱藏的、違背倫理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證明愛意的重量。此時此刻他隻想掐自己,他怎麼會這麼傻,覺得哥哥會放手?

“是,你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既然如此,你就給我看清楚,我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可以稱得上糟糕,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讓你選擇是否要逃。”

他拎著陳宸脖子後麵的繩結,逼迫陳宸揚起頭與他對視。他顯然發了狠,後槽牙咬著,眼神中醞釀了一場暴風驟雨。

脖子被勒住,缺氧讓陳宸視線中出現了黑點,他仍然努力地睜開眼,眼睛裡的赤誠清晰可見。

“哥……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要求嗎?”他仰著頭,艱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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