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黑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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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看到那幾個字,如墜入冰窖,將那隻簽字筆掉到了地上,摸索了好幾次都沒撿起來。

“媽媽,哥哥怎麼了?”

那時候陳宸還不認識字,不知道它意外著什麼。隻是從母親表情上判斷出不是什麼好事。

她低著頭,顫抖地手鬼畫符似的簽下了她的名字。

“病人傷勢嚴重,但意誌很頑強,我們會和他一同對抗死神。”收回紙幣,醫生鄭重地朝母親說道,隨後便返回手術室裡去了。

“哥哥會死嗎?”陳宸拉著母親的衣角。

“噓,不能說死字,不會的,哥哥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母親強忍著淚,拉著陳宸的手,坐回到手術室門口的鐵凳上。

手術一共進行了近8個多小時,終於把陳鶴朗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至今還能在他前胸摸到凹凸不平的傷疤。

說來也是可笑,在中考放榜當天,人們都以為C城的中考狀元將迎來光明的人生新篇章,他沒有收獲鮮花和掌聲,卻遭到了一場險些奪走生命的毒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心電圖監測儀不斷發出報警,唯一得到的東西,是那張薄薄的病危通知書。

陳鶴朗在醫院昏迷了4天,住了一個多月,那筆獎金也花的差不多了,正在母親捉襟見肘的時候,當年提出要資助他的老師,得知了這件事後專程前來為他墊付了一筆醫藥費,讓治療得以繼續。

與此同時,警局那邊卻告知他們對陳釗進行了精神鑒定,初步診斷他患有狂躁症,而且案發時正處於發作期,不負刑事責任,隻要進行一段時間的強製醫療,就能放出來。

一直懦弱的母親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堅強起來,陳鶴朗病愈之後,她悄悄將他送去了寄宿高中,並且對陳釗宣稱陳鶴朗已經被他打死了。

陳釗對此沒有絲毫的愧疚,自以為逃過了法律的製裁,還引以為傲。

這也讓陳宸對陳釗越發厭惡,在他看來,陳釗根本不配稱之為人!

他配合母親給哥哥打掩護,陳鶴朗假期去打工,平時要上學,兩人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偶爾陳宸回到陳鶴朗的學校去看他,說不了幾句,保安便會催促他離開。

他知道哥哥雖然嘴上不說,但卯足了勁往上爬。陳釗出院之後,母親取得了他監護人的地位,原本的生活得以維係。母親沒有餘錢供陳鶴朗讀書,他就半工半讀,在三年後以極好的成績考入政法大學的法律專業。

原本乖巧聽話的陳宸,從這件事以後,逐漸變得暴戾,因為他逐漸明白陳釗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越是不反抗,他越會變本加厲。

況且陳釗有精神病這塊免死金牌,萬一哪天他想殺了母親,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他要儘快的強大起來,才能保護母親。

他進了學校的拳擊隊,代表學校參加比賽,還拿了好幾枚金牌。

陳釗和之前一樣,每天除了賣豬肉就是喝酒、打牌,心情不好了就拿母親泄憤,陳宸和他發生了幾次肢體衝突,他瘦、身體靈活,陳釗拖著肥胖的身體打不到他,他反而能傷到陳釗,把他摁在地上狂揍,幾次下來,陳釗就不在他麵前打母親了。雖然背後還是偷偷打,被陳宸發現了,必然要和他打一架。

母親也想過離婚,但是精神病人必須要通過訴訟方式才能離婚,再加上她手裡還有監護權,讓渡很困難,當時陳鶴朗還沒拿到律師證,不能做訴訟代理人,家裡又沒有條件請律師,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勉強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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