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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接到電話的時候，陳宸的語言邏輯完全混亂，類似於心理學上遭到巨大創傷時候所經曆的解離狀態，唯一清楚的就是那句：“哥，我殺人了。”
陳釗並沒有當場死在家裡，而是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家門，陳鶴朗接到電話，立馬讓陳宸去找，但血跡延伸出十幾米之後就消失了，找遍了周圍的巷子也沒有見到陳釗的身影。
從他的隻言片語裡拚湊出事情的經過後，他讓陳宸先去自首，直至第二天早上，屍體才在兩公裡之外被發現，經過法醫檢驗，死者受重物擊打，導致顱內大麵積出血，原發性顱腦損傷致死。死因與陳宸自首時所描述的傷害方法一致，警方直接將陳宸確定為嫌疑人。
這在當時看來是順理成章的，而現在陳鶴朗對此產生了一點疑問。
當年C城不像如今那麼發達，現在的城中村以前隻是個普通的村子，沒有監控，村民也相對比較質樸。若是誰家乾了違法亂紀的事，在村子裡永遠抬不起頭。
這就讓毒品的出現尤為可疑。有毒品的地方就有貪婪和罪惡，與危險相伴而行，它成堆地出現在了這裡，說明這幾個村子，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寧靜。
這些毒品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張毅的地庫裡的？根據卷宗描述，它們被用透明塑料袋密封保存，但是因為潮濕的環境和地庫損壞的門，很多地方已經發黴了，甚至被老鼠啃食，少說已經幾年。
如果幾年前就有毒販流竄於村子之間，那陳釗逃出門之後，有沒有再遇到其他的人，甚至是毒販呢？
他在草稿紙上打了一個問號。
再回到這個案子上，根據張毅的交通記錄，如果他沒有從A城走回過C城，那麼他至少十年都沒有離開過A城，公安也未從毒品上發現任何能與他匹配的DNA。能確定毒品出現的時間區間，就能解除他的嫌疑。
很顯然，這比登天還難。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到底是誰在這裡存放了如此多的毒品，為何不回來取呢？
或許這個人已經死了。
陳鶴朗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怎麼最近遇到的案子儘是些沒頭緒的，還和毒品扯上關係。
那邊的陳宸翻了個身，咚地從沙發上掉了下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眼疾手快，在陳宸徹底醒來之前，把那遝半個拳頭厚的材料往抽屜裡一塞。
所有與危險沾邊的事，陳鶴朗都不希望陳宸參與。
“嘶——”陳宸揉著胳膊從地上爬起來，看起來摔得不輕。
“沒事吧？”陳鶴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辦公室，正坐在桌前看著他，眼中還帶著調侃的笑意。
“哥，你也不叫我一聲。”又在他哥麵前出糗了，陳宸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剛剛他抱著相框看得起勁，漫無邊際地揣測著他在他哥心裡的位置，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因為你讓我當你不存在啊。”陳鶴朗挑眉，頗為無辜地說道，正好回應了之前陳宸說的話。
“我說的不是這種不存在！”先前射出的子彈正中他的眉心，全部人都在上班，他在辦公室呼呼大睡，這影響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