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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奇怪。這是手印麼?”用攝像頭放大了斧柄,相機已經拉到最近了,但像素很低。
上麵原本覆蓋了一層規整的、稍厚的灰塵,但有些地方的灰塵被蹭花了。留下的紋路也很怪異,一塊深一塊淺,絕不會讓人聯想到人的掌紋,可能是裹了凹凸不平的紙製品。
“哥你看。”他將手機遞到了陳鶴朗的麵前。
“手印吧,形狀很像,一、二、三、四、五。等等,這是什麼?”
在小指的旁邊,有一道細小的握痕,比小指稍微細一些,讓畫麵更顯詭異:“這是第六根手指?六指畸形?這種人可不多,特征太明顯了。也不知道他拿這個斧頭乾了什麼,膽子可真大。”陳宸對著那斧柄多角度拍照取證,陳鶴朗都不得不佩服他腰力了得,竟然能彎曲成這樣刁鑽的角度。
“你覺得這些和張毅地下室裡的毒品有關係麼?”過了好一會,陳宸都沒有得到回應,他回過身去,見到陳鶴朗竟然在發呆。
“哥,想什麼呢?”
他騰出一隻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嗯?沒什麼。你說到六指畸形,我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陳鶴朗回過神,此時此刻顯然不是懷舊的時候。
“什麼故人?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照他也不拍了,柴房裡的一切完全被他拋在一邊,那占有欲和不滿都要寫在臉上了。
“傻瓜,因為在你出生之前,他就已經死了。”陳鶴朗嫌棄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在孤兒院的時候?”陳宸愣住了。
“嗯,當時大家都不清楚自己明確的年齡,我跟著其他孩子一起叫他星星哥哥。”陳鶴朗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悵然,讓陳宸心頭泛起酸意。
陳鶴朗出席了他的全部生命,而他卻缺席了陳鶴朗的八年。
“他是怎麼死的?”他悶悶地問道。
敏銳地捕捉到了陳鶴朗眼中閃過的沉痛,可他給出的答案卻是那麼的普通:“火災,被燒死了。”陳鶴朗很少說到過去的事,陳宸想讓他哥再多說一些,但他顯然不願多談,想來那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不說這個了,你能給斧頭上的血跡取個樣嗎?我想測個DNA。”
他找遍全身隻找出了一包餐巾紙,陳鶴朗也有些後悔,陳宸好奇心太強,他們這次來的實在匆忙,連個消毒噴霧都沒有。
“要不等我返崗了,再向警局借設備,好好地做一遍取證。”
“先粗略地取一下吧,我擔心現場被破壞,夜長夢多。”
“那可能會有我的DNA混進樣本裡。”拗不過陳鶴朗的堅持,他隻好找了根細長的樹枝,綁上了餐巾紙,小心翼翼地伸過去,給血跡取樣。
“就是這附近,我看到他們了。”從不知道哪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穿過柴房牆,仿佛就在耳邊炸響。對麵粗糲如砂紙的嗓音陰沉至極:“給我搜!把他們找出來!”
“是,老大。”
完了!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武城區這地方真是對方的老窩,來不得。
“快走!”陳鶴朗一把扯過陳宸,兩人從柴房退出來,往聲音相反的方向狂奔。
“流螢?他們又想乾什麼!”陳宸壓低了聲音,邁著行動不便的腿努力跟上他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