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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十日過去,昨夜一場雨後,天氣驟然轉暖,顧府的海棠樹仿佛偷喝了仙水,悄然發出嫩芽。
婉姝一早被吵醒,開門見到數日不見的父親正在修剪院中海棠,不禁彎起唇角,清聲打招呼。
“爹,您起的好早呀。”
海棠是顧賢為夫人種的,二十年來總是他親自修剪,從不讓旁人插手。
聽到女兒清亮的聲音,顧賢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小點聲不要吵醒楚氏。
修剪後的海棠樹姿更加灑脫峭立,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讓人觀之舒心。
婉姝知道父親是想給娘驚喜,笑嘻嘻地跑到院子裡,掌心朝上伸出雙手,一臉討喜,“爹,還有四日才發月銀,女兒早在花朝節用完了銀子,實在嘴饞開河魚,今日最後一天,再不去就等明年了。”
顧賢在身上摸了摸,不舍地將最後一點銀子交出去,“少去外麵亂跑,你娘管家不容易,還要擔心你。”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亂跑,您慢慢剪哈,我去補個回籠覺。”
顧賢無奈地搖搖頭,舉起剪刀接著乾活。
早飯時,一家人都看出楚氏心情不錯。
婉姝趁機申請出去吃開河魚,被允。
梁氏攪了攪帕子,也跟著開口,“娘,大伯娘要給靜兒相看人家,讓我去瞧瞧。”
梁氏自幼喪母,父親常年不在家,是大伯娘將她拉扯大,對她算不得多上心,嫁進顧府後才對她親近起來,楚氏瞧不上梁家,但到底是兒媳婦娘家人,兒媳婦願意走動,她也不好多言。
“讓承封陪你去。”
“不用了娘,承封公務很忙,我一人去就好,隻是要勞累娘看顧一下源兒。”
楚氏心中歎息,兒媳婦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軟了些,若非顧家在信都還算有威望,她都怕她出門受人欺負。
“源兒乖巧,你舍得撒手,倒是便宜了我,芳姑陪珍珍走一趟吧。”
梁氏知道婆婆是真心向著自己,看了眼滿臉慈愛的芳姑後,紅著臉道謝,“謝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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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香樓距離顧府約半個時辰車程,不算太貴,難得清雅,食材新鮮又頗具特色,信都許多閨閣女子都愛來。
孟瑤年前就定了位置,婉姝不好失約,她坐下不久,陳妙玲也到了。
“是我來遲了,先自罰一杯。”
妙玲坐下後先飲了杯茶以表歉意,惹得孟瑤翻了個白眼,“你倒是解渴了。”
陳妙玲掩唇一笑,眼睛看向婉姝,“瞧她這張嘴,以後哪家公子娶了她,可享福了。”
孟瑤當即瞪大眼睛,氣呼呼道:“你也不逞多讓,隻比我會做表麵功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