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長發的青年端坐在桌前, 低垂著眼眉目冷峻,身邊的刀光劍影似乎都不能影響他分毫。
隻見他對身邊的危險視若無睹,任由夜叉白雪的刀鋒從他身邊擦過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令人心折。
旁邊陷入苦戰的泉鈴因分心關注泉鏡花的安危, 一時失手被夜叉白雪砍傷了肩膀,她悶哼一聲不敢再有絲毫分神。
鮮血順著肩膀上的傷口往外流,泉鈴卻顧不得傷勢可能會加重,咬緊牙關沒事人一樣抬起胳膊, 用匕首硬生生接住夜叉白雪的下一刀。
沒人知道令人心折·澀澤龍彥現在相當苦惱, 倒不是彆的, 就是他腿麻了站不起來。
之前剛剛跪坐下來時,他就感覺這個姿勢有些不舒服, 但看著其他人一切正常的樣子,澀澤龍彥強烈的自尊心讓他保持了安靜。
彆人能做到的, 他也能做到,區區跪坐而已。
然而澀澤龍彥到底是高估了人類的身體,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腿麻到站不起來。
難道他今天注定要丟臉嗎?
不, 他必不可能丟臉!
澀澤龍彥幾噸重的偶像包袱絕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似乎是在應和他的想法,白色半透明的火焰瞬間籠罩了澀澤龍彥的全身, 無色之力開始沸騰燃燒扭曲了空間。
澀澤龍彥的突然爆發令一旁的泉鈴提高了警惕, 冒著被夜叉白雪再砍一刀的風險, 她分出一縷心神放在澀澤龍彥身上。
相比起最熟悉的戰友夜叉白雪, 對泉鈴來說還是高深莫測的澀澤龍彥更加危險。
高深莫測·澀澤龍彥在泉鈴警惕的視線中緩緩站起身, 聚集在腿部的無色之力消除了所有不適感。
他站起來了!
保住了自己的顏麵,澀澤龍彥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如果翻車了那就隻能殺人滅口了。想到這裡澀澤龍彥有點遺憾的看了一眼泉鈴, 她的異能力結晶他還挺想要的。
感覺到澀澤龍彥投來的冰冷視線, 泉鈴的手不由一顫。
本應擋住的一刀沒有接穩,夜叉白雪的刀刃劃破泉鈴的袖子,在她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聽著耳邊泉鈴隱忍著疼痛的呼吸聲,澀澤龍彥沒有理會,他看向外麵傳來聲響的方向。
雖然被霧氣充斥著的庭院讓澀澤龍彥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知道外麵那個異能力者就是偷襲的人。
道理很簡單,這世上從來沒有無敵的異能力。
一個可以同時操縱複數人類的異能力,必然有很大的限製,這是無可避免的。
而距離,是最有可能的出現的一種限製,事實也正如澀澤龍彥所想,外麵的聲音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還沒等澀澤龍彥動身出去會一會那個襲擊他們的異能力者,外麵的異響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感知到[龍彥之間]中多了一顆異能力結晶,澀澤龍彥微微一笑,他低聲道:“結束了。”
話音剛落,彌漫在整個庭院的霧氣消失的一乾二淨,嘈雜的人聲、夏蟬的鳴叫聲,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一臉懵逼的泉鏡花,之前因被夜叉白雪阻攔而身受重傷的泉清次也恢複了正常,猙獰血紅的右眼變回帶著暖意的黑色。
泉鏡花看見父母身上的傷口與血跡眼眶一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叫著:“媽媽、爸爸。”
傷得比較輕的泉鈴抱起女兒溫柔安慰:“沒事的,鏡花,爸爸媽媽不疼。”
看著抱成一團的兩個傷員加一個小女孩,孤家寡人·澀澤龍彥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開,他也是有家的好嗎?
回到自己家,澀澤龍彥把外套脫下來交給赤田管家‘隨口’問道:“敦在哪?”
“龍彥少爺。”赤田管家低著頭恭敬的回答道:“明天還要上課,敦少爺已經睡下了。”
聞言澀澤龍彥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若無其事的上樓去了中島敦的房間。
打開房門沒有開燈,澀澤龍彥摸黑走到床邊,‘狠狠’揉了揉熟睡中的小老虎的頭毛,心中感歎良好的手感不愧是自己養出來的,都快趕得上他了。
心情愉快的澀澤龍彥嘴角微勾,垂著眼注視著睡得小臉微紅的中島敦,輕輕的留下一句:“晚安。”
幾不可查的聲音迅速消散在昏暗的房間裡,沒有被任何人聽到。
次日一早,一個月沒有跟監護人見麵的中島敦剛下樓,就收獲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澀澤先生!”中島敦雀躍的大叫一聲,三步並做兩步的快步跑到澀澤龍彥身邊。
被中島敦緊緊挨著,杯子裡的茶水差點灑出來,澀澤龍彥滿臉嫌棄的推開還在往他身上擠的小老虎:“離我遠點,靠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