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才重新虛弱的睜開眼睛,但和之前相比,多出了幾分急迫。
他甚至沒有再去看瘸子,而是試圖踉蹌著爬起來,用自己僅有的左手胡亂在桌子上摸著,最終抓住一根針管,又哆哆嗦嗦的去摸一旁的瓶子。
但隻剩下一隻手,想要把瓶子中的液體抽到針管中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尤其是中年的右手還在不斷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在忙活半天後,瓶子掉在地上,緩緩滾到瘸子腳邊。
“癮犯了?”
瘸子輕聲低語,將瓶子踩在腳下,目光平淡的看著中年。
“給我...給我...”
中年就像是瘋了一樣,在這一刻甚至無視了瘸子帶給自己的恐懼,眼中隻有那被瘸子踩在腳下的玻璃瓶,用自己的左手,不斷去掰著瘸子的鞋。
但任憑他如何努力,瘸子的腳就像是焊在地上了一樣,紋絲不動。
“給我!”
“快...”
中年眼中充斥著止不住的欲望,用手指不斷摳著,伴隨著和地麵的不斷摩擦,傷痕累累,但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依舊不斷的囈語著,身體顫抖,嘴唇泛白。
眼看瘸子依舊無動於衷,中年索性直接跪在地上,對著瘸子不斷磕頭,話語中充滿了祈求和急迫:“求求你,給我,快給我...我隻...隻吸一下...”
“就一下...”
“快給我啊!”
“求求你,求求你...”
他不斷向瘸子磕著頭,但瘸子對此卻無動於衷。
“我...我受不了了...”
片刻過後,這中年已經徹底癱軟的倒在地上,身體不斷蠕動,魂遊天外,徹底失去了理智。
“歡歡在哪?”
直到這個時候,瘸子才終於再次開口,漠然問道。
“春風渡...”
“春風渡六號彆墅...”
“在那兒,就在那兒。”
“求求你,把‘藥’給我!”
中年看起來極為痛苦,不斷抓撓著自己的身體,皮膚上出現道道血痕。
“你再想想。”
“有沒有忘記什麼?”
瘸子再次開口。
“忘記...”
“沒有,沒有,我知道的全說了。”
中年瘋狂的搖著頭,眼睛死死盯著瘸子腳底的玻璃瓶。
直到瘸子腿部微微用力。
“想起來了!”
“彆墅的主人,很神秘,很厲害!”
“我遠遠看見,他一掌...一掌就拍碎了大理石。”
“真的,真的隻有這些了,快給我。”
中年心底的防線在此刻徹底崩塌,幾乎是哭喊著說道。
“我覺得,我可以再等等。”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瘸子已經沒有離去,隻是緩緩閉上雙眼。
中年就像是條狗一樣,不斷蹭著瘸子的大腿,努力摳著‘藥’瓶,仿佛有一萬隻螞蟻在自己身上不斷爬著。
“我真的不知道了...”
“真的不知道了...”
“放過我...給我吸一口...”
他渾渾噩噩的囈語著,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或許,他和屍體最大的區彆,就是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