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卻要犧牲他們的命來填。”
“有誰問過他們一句...願意麼?”
"還在做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臥床不起,但卻心係兒女的老人..."
“一日之間,接受這種噩耗,承受這種絕望與痛苦...”
“他們就該去死?”
“如果被犧牲中的人,有你,你的朋友,甚至家人,那你還可以站在這裡,麵無表情的說出這種話來麼?”
喜神的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充斥著質問之色:“這,真是對的麼?”
“是非功過,自由後人評說。”
“如今這滿地的狼藉,就是你願意看到的麼?”
“雖然剛剛走出北海,但我能感受到,這天地間的空氣中,充滿了暴戾,欲望,紛爭。”
“你曾經保護的人,已經淪為枯骨。”
“你曾經在意的事,已經煙消雲散。”
“如今,受苦的,是他們。”
“這些還活著的後人。”
“那你覺得,對他們來說,又公平麼?”
申公豹依舊麵無表情,並沒有因為喜神的話而有半分情緒波動。
“重病當下猛藥。”
“唯唯諾諾,優柔寡斷,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麼?”
申公豹淡淡問道。
喜神冷笑:“但至少,當年的那批人,他們幸福的過完了自己的一生,豐衣足食,不受戰亂所擾。”
“那你能指著自己的心,說出一句...”
“這些年來...”
“對芸芸眾生,這無數的人族...”
“你問心無愧麼?”
申公豹再次開口,發出了靈魂拷問。
喜神表情喂僵,幾次想要開口,卻幾次又將嘴閉合。
看見喜神的樣子,申公豹輕笑,搖了搖頭,向遠方走去,顯然已經不打算將這場論證持續下去。
但不過剛走幾步,申公豹似是想到了什麼,腳步停頓,轉身,再次隔空注視喜神:“你剛剛說,如果我的朋友,家人,也在這小部分人中,我還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去批判麼?”
“我想,我是能給出這個答案的。”
“我曾親自送他們奔赴刑場,也曾目送他們死在我的身邊。”
“封神榜上,那一道道身影...”
“大部分與我有關。”
“甚至就連我自己,都被鎮壓在北海海眼之下數千年。”
“不僅僅是我的朋友,就連我自己,也在這少部分人當中。”
“如果你問,這部分人的想法,我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來告訴你。”
“如果犧牲我們,可以給未來的人一個太平的盛世,那麼...”
“我願意,我們願意。”
“有時候,這少部分人心中的不甘,憤怒,甚至怨恨,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會被犧牲。”
“而是不告訴他們犧牲的理由。”
“雖然我是一隻妖,但我卻想說,你始終...小覷了人族。”
“在曾經,我所經曆的年代,人族...並不是如今這個樣子。”
“如果人族依舊如此...”
“我很失望。”
“甚至在未來的計劃中,我可能會放棄人族。”
申公豹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