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森林中沒有想象中的野獸,毒蟲,甚至就連活物都沒有一隻。
有的,隻是萬籟俱寂。
有的,隻有無儘孤獨。
空氣中,隻剩下鞋子踩在落葉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誰都沒有開口。
氛圍顯得越發壓抑,沉重。
而這縷沉重,在來到山腳下時,達到了巔峰。
山腳下...
整整齊齊的豎立著一座座墓碑。
墓碑上沒有名字。
但卻有人,用鮮血,在墓碑上勾勒出一道道紋路。
雖然隨著時間流逝,鮮血已經乾涸,卻依舊永遠的烙印在了墓碑上。
“每一座墓碑上的紋路,都是一幅畫...”
“她雖然修煉天賦極佳,但在繪畫的領域上,卻糟糕的一塌糊塗。”
“可她卻偏偏喜歡畫畫,而且為我們都創作過自畫像。”
“比如...”
趙公道的目光在一處處墓碑前搜尋,最終指向其中一座:“這是我。”
墓碑上。
幾道猩紅色的紋路勾勒出一個火柴人。
隻不過這火柴人的頭要比正常人大上一些。
“她說我平日裡喜歡動腦子。”
“所以我的頭要大些...”
“當時我還吐槽過,說她這是刻板印象,但如今再看...”
趙公道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嘴角不知何時微微上揚,就連目光都是那般的溫和。
“這是趙公明...”
“看,這一個個血珠,就代表著一顆顆定海神珠。”
“而且把‘火柴人’畫的很小。”
“說趙公明喜歡裝嫩。”
“當時趙公明的臉黑的狠。”
趙公道一一介紹著墓碑上的角色,身份,嘴角處的笑容愈發明顯,卻不自知。
蘇陽隻是默默的聽著。
直至趙公道介紹完所有的墓碑後,蘇陽才指著最中心處的一座墓碑,疑惑問道:“這座呢?你怎麼跳過了?”
"這座..."
趙公道陷入沉默,片刻後才輕聲開口:“我可以不說麼?”
“當然。”
“這是你的權利。”
蘇陽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而趙公道則是重新看著眼前這一道道墓碑,深吸一口氣,掀開長袍一角,緩緩跪在地上。
“諸位...”
“我這早該死去之人,今日...”
“回來了。”
“終有一日,我會以昊天之血,將你們的名字,寫在那淩霄殿上。”
“屆時...”
“我會埋在諸位身邊...”
“與諸位,再敘。”
話音落下,趙公道認認真真的對著一眾墓碑磕了三個頭,又以仙靈之力為刃,割開手指,將鮮血,一點一點沿著墓碑上早已乾涸的血跡,重新認真塗抹著,並操控仙靈之力,阻止傷口愈合。
隨著失血過多,趙公道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許多。
但他卻對此完全無視,一臉認真的做著。
仿佛這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