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地府負麵，寸草不生時，尊嚴在哪兒？”
“尊嚴...”
“不要和我說什麼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以天道輪回為誓言，這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你懂麼？”
楚江王的聲音由輕到重，最後就連嗓子都沙啞了許多：“我們隻有變強，不斷的變強，強大到讓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跪在我們腳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才有資格去談公平，去談偉大！”
“去特麼的讓所有人都老老實實輪回，而不是賴著不死！”
“如果當年，我們地府的實力淩駕於天庭之上，甚至淩駕於聖人之上...”
“哪怕是六聖，在壽元耗儘後，也要老老實實的入輪回。”
“這才是他媽的公道！”
此刻的楚江王眼神中已經徹底失去理智，曾經所發生過的一幕幕，仿佛幻燈片般，以畫麵的形式不斷自他腦海中閃爍。
最終...
楚江王自嘲般的笑了：“從我被人擊敗，用腳踩著我的胸口，將鐵鏈硬生生套在我的身上，和套一條狗一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人，就是要自私自利一些，更是要狠！”
“隻有如此，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滋潤，才能走的更遠。”
“至於一切所謂的理想，報複...”
“在沒有實力之前，去談論這些，終究隻能淪為一個笑話。”
說到最後，楚江王已經逐漸恢複冷靜，深吸一口氣，重新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那有些淩亂的頭發。
“就算你剝奪了本君的閻羅之位...”
“但本君不服。”
“我閻羅之職，是娘娘所賜，隻要不是娘娘親口所說，本君...”
“依舊是閻羅。”
“縱使沒有了閻羅之權，但我楚江王...”
“依舊是我。”
他的語速逐漸放緩，表情認真，看向崔玨：“能給我一件閻羅的官袍麼，之前那件...當年破碎了。”
崔玨眼底深處帶著一抹悲傷，但卻依舊緩緩搖頭：“不能。”
“按帝令，你如今已經不是閻羅，自然無法穿閻羅官袍。”
楚江王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千年過去了，你崔玨依舊這般古板，執拗。”
崔玨微微低頭，一言不發。
而楚江王則是再次緩緩漂浮在半空之中，歎息一聲：“本君始終認為，我這條路，才是對的。”
“不過我的壽元，隻剩下不到半日，再來爭辯這些，也是無用了。”
“但崔玨，你給本君記住！”
“終有一日，過往種種，皆會清算。”
“沒有實力，一切所謂的道理，在這個世界上，都是講不通的。”
“任何一位掌權者，無論他多麼仁慈，善良，但在他上位之前，雙手...永遠都是染滿鮮血的。”
“希望你能將這句話，替我轉交給帝君。”
楚江王深深的看著崔玨的雙眼，一字一頓，緩緩開口。
崔玨沉默片刻，最終輕輕點頭：“你今日這番話，崔某定會一字不差，稟報帝君。”
“嗬...”
“如此，我心中，便無憾了。”
“說真的，我楚江王，並不怕死。”
“隻不過...”
“我想活著看到地府複興的那一天罷了。”
“可惜...”
楚江王再次輕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轉身，看向蘇陽，趙公道等人，一字一頓，緩緩開口：“沒有了寒冰地獄，失去了閻羅之職，本君今日...”
“看來殺不掉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