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開會了。”喻亮走進白澤辦公室。
“稍等,你先幫我看看,這三根羽毛是誰的。”白澤遞去手機,他讓贔屭給羽毛和報告都拍下來照片。
喻亮第一次幫白總鑒定羽毛,他奇怪地拿起來瞧了瞧:“前麵兩根應該都是您的。第三根不確定。”
“第三根不像我的嗎?”白澤如臨大敵。
喻亮用兩隻手指把第一張相片放到最大,語氣堅定地說:“首先,前兩根肯定是您的,您一直用最高級的羽毛護理劑,用這種產自意大利的護理劑清洗羽毛後,會讓羽毛的白色中泛著一點藍光,這兩根毛都是這樣的。”
“這第三根羽毛啊,顏色發黃,一直沒有經過護理,所以我覺得不像您的。不過……”喻亮頓了頓,“您的羽毛結構精妙,表現在半絨羽結構也微微蓬起。這片羽毛也一樣。”
點開第二張照片,喻亮看到“親子鑒定中心報告”字樣,大驚失色:“第三根是、是、是,是您孩子?!怪不得啊!您的確可以遺傳給後代這種羽毛結構!”
“可是,白總,您什麼時候有了崽啊!?”
白澤臉色很奇怪:“不可能是我的崽。”
他說:“這根羽毛是我自己的呀。我第一眼看去,就能認出是我自己的羽毛啊。”
之前,鐘意也拿著這根羽毛,問過他來著。他當時非常確鑿地說是自己的毛毛,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片羽毛會這麼舊。
白澤又問:“再有,我都沒有和……那個人接觸過。哪有不深入接觸就可以懷妖崽的?”
喻亮還在震驚中,但他儘責地翻了翻書頁,給白澤做科普:“有啊!傳說中耶穌是他的母親瑪利亞由聖靈感孕而生。您是妖王,也有理由這麼強悍的。”
白澤:……
“可是,又有哪個懷崽的妖或者人類,是個男的呢?”
喻亮驚得坐在地上了!
“您您您讓鐘意懷崽崽了!”
繞了半天,原來孩子的媽媽是鐘意啊!?這老板太恐怖了,一下子來了這麼勁爆的消息,兩個人發展也太迅速了!
白澤打斷他,眼神飄忽:“你不要亂說!”
喻亮聲音顫抖:“我亂說?人家為您懷胎生了崽,害怕你否認,還拿羽毛去做鑒定,您到現在都不承認!”
“妖王,您的崽崽是妖王崽,按照自然規則,他會擁有極強的破壞力。我們在幾百年前的部門風險會議上探討過,你隻要談戀愛,就要開會研討報備啊!”
“我們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白澤不知道怎麼和喻亮解釋。
“連你的虎窩都睡過,還沒有談戀愛?您這是……”喻亮想了想,千年來,這領導的確太沒經驗了,這還是第一次和自己探討戀愛和種族繁衍。
“不過,您的崽崽一定很強大。畢竟您是妖王嘛,跟我們這些普通妖還是不一樣的。普通親子鑒定的DNA結果,隻會說兩個樣本有一段內容相似,您和崽崽卻有100%的相同,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您的繁衍能力全妖最強!”
“這也太奇葩了。我覺得不可能。還不確定呢。”白澤一向冷峻的臉上泛起兩坨紅暈。
“您先去給獬豸開會吧,他們都等了五分《山海寵物醫院》,牢記網址:m.1.鐘了,我去看看咱們庫存有什麼上好的補品。鐘意應該沒坐月子吧,前兩天還發燒,這得補回來,仙山靈芝先弄上一麻袋吧。”喻亮從地上站起來,往倉庫小跑,他壓根不理領導的屁話。
書妖的封皮流下水漬,像血淚一樣:“他可以選擇不告訴你,但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覺得自己沒責任。可憐的小鐘,他一開始得多慌啊,自己扛下了所有。”
“那再送點兒老山參吧,你看著來,”白澤躲開濕噠噠的地麵,想起鐘醫生最近剛發燒痊愈,“不用再送老母雞了,他家的雞實在太多了。”
“他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送,您的心這麼那麼硬啊。”喻亮被提醒到了,緊急下單二十幾隻走地雞。
*
“咱們的老母雞是不是也太多了,”鐘意端過碗來,“吃了兩天了,頓頓都有雞湯。”
“因為曾姨姨的論文寫到了最難的地方呀,需要補補。”室童一邊說,一邊往曾明亮的碗裡舀了一大勺黃澄澄金燦燦的雞湯。
曾明亮從昨天半夜起,就跟作者卡文一樣卡論文,今天一大早就坐在書桌前撓頭了。
費利歎了一口氣。
今天網絡上,有人說,他們山海寵物醫院的線上商城看著不專業,什麼狗狗學唱歡樂頌啊,貔貅吸金石啊,貌似都在借助玄學力量,還說他們公眾號的文章不夠嚴謹。
本來他們就人手不夠,室童忙著打包快遞,等抽出時間運營新媒體,唱反調的微博已經過千讚了。
鐘意跟室童說不要解釋了,打破他們成見的最快辦法,就是把曾明亮老師的文章發表在權威期刊上,並且鳴謝他們山海寵物醫院。
隻要醫院裡有一個專業人士,出點兒專業成就,勝過萬語千言!
但是,曾明亮竟然卡論文了。她喝了一碗濃雞湯,愁眉苦臉地往書桌走,費利決定先給她按按腦袋,再去忙自己的事。
曾明亮嘟噥:
“特彆難搞,我做夢都怕卡論文。”
“前年卡論文的時候足足卡了七天,我老了一大圈。”
鐘意看了一眼曾明亮的文檔,已經寫了好幾萬字,恰恰卡在非常關鍵的地方。
今天,關於論文抄襲的事情也熱度不減,全國上下都在探討,但是當事者大學生各個都說自己是原創的。
Kbigmum這個原創者到底是誰,各個期刊主編也沒有透露,說是要保護真正原創者的隱私。
鐘意說出去一趟。
大家問他,不害怕蜃妖嗎?
鐘意說,就去附近地方看看。而且,他脖子上有白澤的新毛毛,有妖怪也會懼他三分。
*
鎮西邊,清河水波瀲灩。
柔柔的風拂動了梧桐樹葉,濃濃綠意像是能夠流淌下來。
出了雨季,從河邊的水麵上露出大顆大顆的白色石子。一位穿了白色長衫的大娘,抱著個筆記本電腦,坐在其中一顆大大的石子上。
她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如果單從背影看去,那就會是一個非常有文學氣質的人,在婆娑的樹影下,整個場景就像一幅畫。
鐘意走了過去:“您好啊,大娘,您看上去很有學問,坐在這裡寫論文,。”大娘靦腆笑笑。
“是的,我已經發表二十多篇論文了。”
“您應該也會做歌詞吧,還會寫詩。”鐘意問。
“你怎麼知道?我會做歌詞,隻不過作詞是戲子之愛,寫論文才更體現我的價值。”這大娘被猜中了,圓圓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聽說有個歌手要發新歌了,叫《梧桐樹下》,現在誰都不知道歌詞是什麼。”這是鐘意剛才上網看到的消息。
“哎哎……”大娘擺了擺手,“那個歌詞寫得一般般,連韻腳都不穩……還是發表論文更讓人覺得有學問。”
果然,鐘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