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醒世恒言(1 / 2)

既然已經確定了一條爭霸之路,便可以放開乾了。第一條便是買糧食。

喬年親自坐著馬車去周邊各城,見人便詢問糧食的價格。

“我接到了我家城主的信,說是烏塔子那邊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最近天天在邊境巡兵,怕是有變,讓我們寫折子去京都,讓陛下給我們增加救援,人我們是派去了,可是這一來一去,就要許久,再者說,哎,這京都如此局勢,我們怕陛下不批,那我們陵城難道就不抵抗烏塔子了嗎?”

“我們家的少城主,死在了烏塔子那裡,我們家的城主,死在了小南晉國那裡,我們陵城再經不住死亡了,便想了想,索性出來換糧,要是諸位能借點兵給我們,那便是更好了。”

這種時候,誰敢借兵?就是糧食他們也不想借。但是喬年狠得下心,道:“諸位也知道,我們最近煉了不少鐵器,本是要自家用的,若是能換糧食,便先換與你們。”

陵城的鐵器很好!無論是農具還是刀具,都是一絕,皆為他們那位折蒼大人帶著人所製,不過陵城彆的東西都賣,卻唯獨不賣鐵器。

聽聞隻有泉城偷偷的得了不少的兵器回去,其他城池正是欲買無門的時候,喬年上門便正和他們心意。且見他這架勢,是要一個城一個城的去賣,按照他自己說的,也沒有多少剩餘的,那不買就是傻子。

於是走了半月,各城池的餘糧又被收割了一波,開始送往北邊和南邊。

同月,折蒼讓人一起研製出了活字印刷術。

沒錯,在學完造紙術之後,金牌紙匠先生最後一節雜課上麵詳細的解說了活字印刷術的步驟,折蒼立馬便讓人做了出來。

紙張搭配活字印刷術瞬間將整個陵城的讀書人活躍了起來,他們互相奔告,有幾個狂放的還脫了衣裳在街上狂奔表示自己的興奮之情,然後被居委會的人抓了起來,交了好一筆罰銀才放出去。

“折蒼大人說了,城容城貌靠大家,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再有下次,決不輕饒,街上還有許多姑娘,哪裡有你們這般的。”

張婉身份高,那幾個男子不敢說什麼,皆點頭說好,等人一走,卻又嫌棄如今的朝廷管的太寬,同行的一人就笑著道:“有了紙,有了書,就是投了我去牢獄裡麵一輩子,又有何不可呢?”

其他幾人大笑,“此言甚是,此言甚是。”

而且這是折蒼大人的規矩,他們就是再大膽,也不敢說個不字。

幾人都是嗜書如命的人,狂奔之後,又入了一次牢獄,出來倒是冷靜多了,相約去買紙買紙。

如今誰人不知,陵城的紙張已經被賣成了天價,不過有些地方卻可以撿漏。比如一種紙張剛出來的時候,尚且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便會便宜一些賣,還會請人給這些紙張賦詩一首,慢慢的便會貴起來。

他們這些讀書人,最是喜歡做這般的事情,一來可以先於其他人一步得到上好的紙張,二來麼,咳,還有不菲的謝禮。有些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不收,可是對於這幾人來說,謝禮還是有用的。

他們不是簪纓世家,但也不窮,家裡有幾個老仆和莊子,不過到底不多,想要活的闊綽,自由自在——不做官沾染世俗,不從商染了銅臭味,那就要找出另外一種出路。

所以,這種潤筆銀子便十分得讀書人喜歡。

他們如今還有個名字,便叫:探紙客。

從紙坊出世到現在,紙的品種出現了很多,最初的澄心堂紙,宣紙已經是過去式了,如今大家喜歡製作各種花紙。

比如用木芙蓉皮為原料做出來的紙張,因為加入了芙蓉花汁液,所以做出來的顏色則是類似桃紅到猩紅,在上麵寫字,心情都會好些。

這種紙張又被稱為箋,被人專門用來寫詩句,細細聞,還有一股子花香味,實在是高雅,受到了無數人的追捧。

他們今日要去探的便是一家號稱做出了藍淩花紙的鋪子,本是約著下午,結果進了一趟牢獄,便晚了,等他們到的時候,便見掌櫃的早就已經請了彆的人。

見了他們來,還怕他們不高興,“本是想等諸位的,隻是隔壁的鋪子卻正好跟我們做了一樣的藍淩花紙,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才又臨時找來一位公子寫詩。”

幾人就看過去,隻見那位公子長的實在是好,周身帶著一股貴氣,笑盈盈的看過來,卻讓他們生出了一股不敢靠近的氣勢。

幾人麵麵相覷,然後走過去,拱手道:“這位兄台可不像是陵城之人,不然您如此人物,我們怎麼可能沒有見過。”

陶霽笑著點頭,“我不是蜀國之人,隻是從商來此,結果一來就走不動了,好在家裡並不需要我忙碌,便由著我在這裡吃喝玩樂。”

是個十足的溫文爾雅公子。

幾人就忍不住又去看他的詩詞和字,一瞧之間,拍手叫好,“這字絕對值千金。”

“哎,俗了,俗了,陶霽兄這字帶著一股出塵的仙氣,哪裡能用金錢來衡量。”

幾人聚攏在他的身邊,這個誇那個誇,然後就聽見外麵有人喊,“快來快來,快去看,折蒼大人親自寫了告示貼在城門口了——”

於是一屋子的人用湧出去,便也不誇陶霽了,而是你踩著我我踩著你匆忙跑,有一個左邊鞋還掉了,索性連另外一隻也扔掉,拚命的往前跑。

陶霽的侍女皺眉,“這群人,還真是粗魯,剛剛還算得體,邊境小城,人也上不得台麵。”

陶霽眼眸一冷,“墨紫,上回進城的時候,我便警告過你了,讓你多做少說,看來你是沒記住,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不用跟著我。”

墨紫頓時大驚,跪下求饒,顧不得體麵和不體麵了,一個勁的磕頭,可是陶霽卻抬腿走了,幾乎沒有再看她一眼。

他朝著城門處的方向走去,沿途還見著了一些挑著擔子的商販和農人,或者背著孫子孫女的婦人,反正凡是人流,皆往城門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