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入V(1 / 2)

弓天逸不是很明白這句“不必了”是什麼意思,不過此時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笑著道:“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如今住在何處,若是不嫌棄,便去驛站一敘?”

其實說到驛站的時候,弓天逸的不高興便再次升了起來。從來他去哪裡,都是住的城主府裡麵,隻有這陵城,仗著自己如今翅膀硬了,逼著他們住在驛站。

弓天逸就沒有受過這種委屈。誰知道魏霽卻聽見他住在驛站之後,瞬間有了興致,精致的臉龐上泛起微笑,“若是這陵城的驛站,怎麼會嫌棄呢?我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

弓天逸一僵,“一個驛站,有什麼可見識的?”

他是昨日來的,來了之後便睡著了,今日一早怒氣衝衝的出門,倒是真沒有見過驛站的模樣。

可是驛站有什麼神奇之處?不過魏霽在這裡,他又不好說什麼,便習慣性的道了一句:“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魏霽笑笑,也不多說,隻道:“那就勞煩弓屬官帶路。”

弓天逸隻好帶著人坐上馬車,因兩人在一輛馬車上,他又不好直接問仆從驛站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想了想,覺得自己想太多。

左不過,又是像軋棉機等小工具,三皇子殿下好像對這些格外的喜歡。

驛站離這裡算不得太遠,兩人在驛站下了馬車,魏霽迫不及待走了進去,先是在地板上踩了踩,然後跟弓天逸道:“這裡有地暖,聽聞磚下麵鋪了煙道和出煙窗,冬日的時候這裡便暖和的很,根本不用懼怕嚴寒。”

此時是十月份,地暖還沒有燒。又因去年的時候,炕隻在附近幾個城池裡麵傳播完,便過去了冬日,京都碰巧戰亂,便炕還沒有傳到京都去,導致弓天逸雖然聽聞過炕,但是沒用過,今日又出了地暖,不免好奇的問,“這磚下……有火?”

魏霽搖頭,“不是火,是煙。”

弓天逸雖然是隱士之後,但是學術不精,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本事,他理解不了為什麼煙能加熱地板磚,隻好打了個哈哈,道:“原來如此,我倒如何呢,隻是雕蟲小技罷了。”

魏霽:“……”

除了這句話,就沒有彆的話挽回尊嚴嗎?

他便繼續往前麵走,隻見驛站有人捧著個盆,在堂庭那裡接水。

引水用的是竹子,這些竹子被固定住,組成了一個傳聞中龐大的“水管係統”,所以讓他們在屋子裡麵,也能直接接水。

目前這個“水管係統”隻在城主府和驛站做了試點,說是如果運行沒有問題的話,來年就用鐵做成管子來通水了。

魏霽有些遺憾。來年,他肯定已經回到了魏國,根本享用不了。不過好在他已經花重金買了木匠和鐵匠回去給他安裝這個“水管係統”,還請了一支盤炕和地暖小隊跟著走,想來自己的日子應當過的不會太差。

最後便是他來驛站最大的目的。

他是奔著這裡麵的圖書室來的。

“不知道,弓屬官這裡有沒有去圖書室的木牌?”

弓天逸還真是不知道,但他覺得這不是問題,自己肯定是有的,便招來仆從問,“那個……圖書室的木牌在你這裡嗎?”

仆從不知道啊。他搖頭,“昨日我們來的時候,驛館並沒有給木牌。”

弓天逸有些掛不住麵子,冷臉道:“去,去叫驛館來。”

驛館來了,是個麵目普通的中年男人,笑著道:“原來是想進圖書室看書。”

魏霽是個翩翩有禮的潤玉君子,拱手道:“不知道是否能進去看看?我對驛站的圖書室心神向往已久,思之不寐。”

驛館便不再對著鼻孔朝天的弓天逸,而是對魏霽道:“公子既然住在陵城,也應知道我們的圖書室隻是試營業,作為試點罷了,但試點過程中,我們發現有人想要偷偷將書帶出去,耍賴不讓我們查,還有的惡意毀壞書籍,簡直是敗壞了讀書人的,名聲——”

最後這句話,純屬驛館的個人見解,他歎氣道:“我們記錄下來後,便告訴了折蒼大人,折蒼大人讓我們暫時關門,她回去還要想想辦法,要是能杜絕這種情況,才再次開。”

這話說的魏霽都歎氣了,“不是第一批進的是朝廷命官嗎?這怎麼能還有如此情況呢?”

當初之所以會設在驛站,便是覺得做官的讀書人應該是素養是最好的,誰知道還是出了這麼多問題。

所以驛館才如此憤怒,深覺丟人。

魏霽跟驛館一唱一和,被忽視的弓天逸不高興了,可是又不敢說什麼,便隻好咳嗽一聲,插話:“這圖書室……可是書房?是有什麼好書麼?能吸引您去呢?”

這話是對著魏霽說的,倒是讓驛館心裡懷疑起魏霽的身份。

京都來的兩個官,其中一個倒是還好,客客氣氣的,隻有這個隱士之流,許是被人捧習慣了,來了他們陵城還擺出一副你們這鄉下地方的模樣,讓人見了心中不痛快。

能讓這般的勢利眼對人畢恭畢敬甚至為討好,想來這位公子的身份也不簡單。

他心裡記下,然後開口道:“屬官大人不知,折蒼大人帶來了一種新的文字,漢字。她著作了很多本書籍,都是用漢字寫的,說是傳家之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寫出來給大家看,要是有人能從中學到什麼,造福百姓,便也是她的造化了。”

為了能知道那書裡麵寫了什麼,陵城又興起了一陣學漢字的風,如今他也學著呢。還彆說,隻要學會了漢語拚音,帶著一本字典,便能看懂所有的漢字,隻是若是每個字都查,便看的非常慢,還是得要學會漢字才行。

而且漢字還在不斷的增加,每次出來新的漢字,折蒼大人都會整理好,讓人貼在城樓處,還會讓人編進漢語字典裡麵。

“書也不多,才二十多本,哎,一本大概印刷了一百本左右,本來是足夠人來的。”

因為圖書室裡麵的書不能帶出去,也不能給人抄錄,所以很多人看了記下,帶出去給彆人看。可他們漢字還沒有學會,還必須要有朝廷編製的人才能進去看,無形之中減慢了傳播的速度,卻也增加了神秘感。

魏霽就道:“雖然隻是隻言片語,但是我卻心之神往,最是想看看裡麵那本唐詩宋詞,那首李太白的將進酒,簡直寫進了我的心坎裡麵,還有辛棄疾那首醉裡挑燈看劍,更是讓我惦念了好幾日,肉都吃不香了。”

驛館便恨不得將魏霽引為知己,“我也是最喜歡這兩首詩,也最喜歡他們兩個。”

兩人同時又忽視了弓天逸,讓他的臉麵徹底掛不住了,僵硬的道:“既然書還在圖書室裡麵,現在又無人在,就是讓三皇子殿下進去看看又如何?”

驛館驚訝,“三皇子殿下?”

弓天逸傲然道:“這位是魏國的三皇子殿下,你還不快快開門。”

驛館卻在行禮後,繼續朝著魏霽道:“這位殿下,折蒼大人沒有說可以開放之前,我們是不敢開的。”

弓天逸大怒,“你們好大的膽子,左一個折蒼大人,又一個折蒼大人,難道她想造反嗎!”

驛館絲毫沒有被嚇倒,而是驚訝的反問,“造反?造誰的反?我們可不敢造朝廷的反,而且話說回來,大人一個人,可代表不了朝廷。”

還隱士呢,折蒼大人一個人可抵天下的隱士,誰敢在她麵前賣弄?真是不知所謂。

他心中暗暗的鄙夷了一番,深覺弓天逸看不懂局麵,便小聲卻也正好能讓弓天逸能聽見的嘟囔了一句:“折蒼大人說的果然對,不與傻瓜論短長。”

弓天逸:“你——”

他正要叫罵,卻被魏霽攔著,“算了,這些都是小事。”

魏霽心生不喜,又十分疑惑:怎麼蜀國朝廷,派了這麼個玩意來陵城?

……

“是個喜歡投機取巧之人,又會逢迎拍馬,便派他來了。”

喬年十分憤怒弓天逸闖入石匠坊,闖到折蒼的麵前去。

在他來之前,已經將侍衛換了一批,對於他來說,侍衛長竟然會因對方是朝廷命官就慌亂不知是否攔人,簡直是辱沒了陵城的臉麵。

折蒼倒是不生氣,“他是繡花枕頭一包草,沒占著什麼便宜,不理他就是。”

她道:“若是他再來,我也有辦法治他。”

她學完石匠的課程後,又獲得了一筆大的積分,如今商鋪裡麵的東西越來越多,五花八門的,懲治人的也有不少。

不過她如今可沒有時間去管弓天逸,而是問,“石匠招來了嗎?”

喬年點頭,“今天就能到一批人,已經準備好了安置的地方。”

又道:“而且馬上要入冬,最近流民也越來越多,是不是要引一些去烏塔子那邊開荒?”

陵城並不算大,需要的人力又多,如今這些流民遠遠不夠填滿,但是烏塔子那邊也需要人過去,而要到他們那邊,則必須通過陵城。

所以烏塔子總想打陵城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折蒼覺得可行,烏塔子那邊總要人去。便道:“來年安朔將軍就要回來了吧?”

喬年:“必須得回來了,明年必定有一場大戰,主將在城中才能安穩,好隨時帶兵出征。”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