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三丫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聰明才智全聚在今日了。她將王桂芳帶到木屐巷子裡麵,然後趁亂跑了起來,她記得,前頭一條街就是官府。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官府,但總是朝廷,隻要是朝廷,就能給她當官做主吧?
她不信彆的朝廷,但是她信陵州朝廷。
陵州朝廷是她親身去接觸過的,無論是今日吃的饅頭,還是給她畫肖像的姐姐,還有那些朝著她們笑的人,都讓她心中無比信任。
她相信,隻要逃出來,陵州朝廷就可以幫她和阿娘。於是拚了命的跑,心道,就是霍出命去也要將逃出去。
就在她跑的一瞬間,王桂芳就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她立馬就追,兩人在路上你追我趕,巡街的衙役察覺到不對勁,上去就將王桂芳擒拿住了——粗壯的王桂芳和瘦弱的三丫,衙役的心還沒問,就偏向了三丫。
等同僚再將三丫帶過來時,他和善的問,“你為什麼跑啊?”
“她想要我做妓!”
“她讓人晚上過來——過來——”
衙役不用她說便明白了。臉冷了下來,再看王桂芳就帶著不善,將人直接帶回了衙門,碰巧縣太爺,於是就直接對簿公堂。
王桂芳不認。
“她聽錯了,我好心好意的,這個小丫頭沒良心啊!”
“我是跟人家說了免費,可那是因為親戚到了,晚間自然要操辦一桌席麵,正好有人來串門,我便叫他來吃,免費的,難道這也有錯?”
若是普通人,可能就要被她糊弄出去,可是三丫不是,三丫能帶著啞巴老娘一路逃亡過來,她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她到了一個地方會十分警惕,今日沒有警惕的原因是陵州實在是太好,她一時間忘記了提神去打量四周。
但是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在巷子口,一聽說她是來找王桂芳的,被她拉住打聽的人就開始閃爍其詞,而且看她的神色很不好,很怪異,這明顯就是有事情的。
她思量了一瞬,道:“她的鄰居可能都知道這事情。”
留縣縣令從她們兩個人的談話裡麵就大概知道了王桂芳是做什麼的,他冷著臉,讓人關押王桂芳,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她說的越多,對接下來其他人的審問越難以把控,乾脆帶著人去王桂芳的家裡抄家。
一進去,果然在一個地窖裡麵找到了好幾個姑娘。有三十歲的,有十五六歲的,都被人摧殘不成樣子了。可她們見了他們,卻還是害怕的不行,一個勁的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留縣縣令歎氣,讓人將報告打到了陵州去,然後在陵州朝廷的支持之下,帶著兵直接將留縣背後那些支持這些暗窯的官員直接拉下了馬。
就在他以為自己算是做的好時,就見陵城直接召開了大會,統一下達了命令,要廢除“妓籍”,以後在陵州裡麵,無論是明窯還是暗窯,都不能有人做。
此事一出,陵州城裡鬨翻了天,鬨事的有男人還有女人,有被起哄的還有渾水摸魚的,通通都被抓了進去勞改。
朝廷的態度這般堅決,有些人就不敢再鬨了,不過暗地裡,折蒼的名聲倒是沒有以前好了。
“管的寬——她如今是越來越管的寬了,喬年他們也聽話,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個妓院,關她什麼事情?”
“是吧?她真當自己是陵州之主了?”
“彆讓我遇見她——”
誰知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頭頂一陣響動,眾人抬頭,隻見房頂上麵站著一個人,掀掉了他們的瓦片,正在冷冷的看著他們。
是微生舟!
幾人嚇的後退幾步,就見外麵一陣撞擊聲,一隻老虎張開了血盆大口,口之大,一口能吞兩!
一人膽子小,直接暈了過去,微生舟抱著鍋用腳將瓦片又踢開了一些,然後一躍而下,將沒有嚇暈的幾個□□打腳踢一頓——然後直接被衙役帶了回去。
今日正好是阿蠻在陵城衙門裡麵實習,見微生舟和山山被帶了進來,她連忙使用自己少主的身份,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旁聽席。
由於作案人身份實在是過於特殊,又由於作案人不認——
沒錯,微生舟不認自己打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