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經開始揣測地暗中打量檀灼,像是在估價,也有人恍然大悟,竊竊私語。
“我就說長這麼漂亮還當講解員,有點怪怪的。”
“聽說會來不少大人物,她目標應該是那些人。”
“可惜,我不配,不然……”
這時。
檀灼已經冷下臉來,在燈光下,美豔灼灼的麵容染了一絲幽淡鋒芒。
就是這種氣場。
以前隻要她稍微冷臉,全部人都要哄著捧著這位大小姐,梁初菀心裡一慌,但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後退,她又沒說錯。
如果不是在這裡,檀灼已經一巴掌打過去了,然而她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
站在這裡後,她就不僅僅代表自己的形象,還代表整個博物館,甚至代表國家的臉麵。
就在檀灼進退兩難的時候。
“貧富貴賤、身份長相,與她講的專業與否有關嗎?”
忽而,一道清冽淡漠的聲音傳來,惹得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檀灼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後,也跟著轉身,少女原本清冷冷的桃花眼驀地一亮。
隻見不遠處一尊巨大青花瓷瓶藝術品旁,被簇擁在中間俊美昳麗的年輕男人氣定神閒地站在哪裡,分外惹眼,而他身旁皆是網上能搜到的知名人士。
就連館長都陪在他身旁,可見其在江城地位之高。
負責人這時也趕到了,恰好聽到朝徊渡這句話,在館長的示意下,連忙答道:“專業專業,檀老師是我們特意邀請的古董鑒定師,曆史文物知識信手拈來,比專業的講解員還要更專業。”
她環顧四周,“大家應該見識到了吧?”
這時,不少年輕人已經回過味來了,“見識到了,小姐姐講得特彆專業!”
“沒錯,中英法德四國語言都不在話下。”
“真無語,為什麼要給漂亮小姐姐造黃謠,漂亮還優秀都錯了嗎?”
“……”
圍觀群眾太容易被影響。
若不是外人太多,檀灼真的很想衝過去親朝徊渡一口。
私下狗歸狗,但正兒八經場合,是真的帥!
梁初菀早在看到朝徊渡,便知完了。
朝徊渡沒有影響檀灼的工作。
淡淡撂下一句,便雲淡風輕地離開。
更沒有搭理梁初菀,這才是真正的無視。
等朝徊渡他們前往博物館會客區時,旁邊有個收藏家笑道:“世人皆說朝總冷血無情,誰知偶爾也會有英雄救美、憐香惜玉之心。”
朝徊渡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尾戒上的族徽圖騰,徐徐道:“這個見死不救的話,回去怕是會和我鬨。”
眾人腳步驀地停下,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這時,梁頌終於輾轉找到了朝徊渡,連忙上前打招呼。
自上次郵輪一彆後,兩家合作就再也沒了下文,梁頌一直想約朝徊渡,可根本預約不上。
這次得知他會來博物館後,好不容易得到受邀機會。
“朝總,您還記得我嗎?我們的合作……”
朝徊渡眉目淡然,意味不明道:“梁公子,事業雖重要,家人也要多多關心。”
-
展館這邊,一群大佬離開後,氣氛重新熱鬨起來,檀灼講解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反而更受歡迎了。
甚至還有人得知她是古董鑒定師後,還要她講一下古董鑒定相關的知識。
梁初菀站在角落,呆呆地看著前方檀灼。
直到一道巴掌聲,把她打醒了。
梁頌沉著臉,用力攥著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一個錯眼,妹妹就闖了大禍,這下是真的完了。
上次郵輪還算是小孩吵鬨,且檀灼還並非是名正言順的朝太太,而現在……
那位親自警告。
可想而知。
*
講解結束後,檀灼用不了食堂的飯菜,便準備直接回家吃。
最近已經坐熟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
臨近傍晚,光線昏暗,沒有一點點防備,檀灼直接側身往車廂裡坐,豈料沒坐到車椅,反而是一具溫熱的軀體。
“啊!”
檀灼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彈起來。
幸而朝徊渡及時單臂箍住少女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掌心貼在她頭頂,才避免了檀灼撞到車頂腦震蕩的人間慘劇。
檀灼這才看清朝徊渡,眼底驚慌失措逐漸消散,變成了愉悅,坐在他膝蓋上也不著急挪地兒了,細細打量麵前男人。
依舊是照常的襯衣西褲,不過透過挽起的衣袖可看,他今天裡麵沒有束緞帶。
“看什麼?”
男人隨意扯鬆了領帶,身姿慵懶地靠在座椅上,手臂上的經文鎖鏈露出個尾端,有種不羈的風流色。
難得檀灼視線沒有在刺青上停留,反而真誠誇獎:“看我們朝總今天英雄救美時格外迷人,身高兩米八。”
要不是有朝徊渡在,她真的很難收場。
畢竟梁初菀是客人,她是講解員,無論撕不撕,她在博物館那邊的形象算是徹底毀了,彆提刷好感了。
即便是負責人出場,也隻會息事寧人,完全澄清不了她來這裡的目的,那她要被師兄烏鴉嘴說中,名聲儘毀。
朝徊渡看著側坐在他膝蓋上一襲芍藥旗袍的少女,烏發紅唇,眼波流轉,一顰一笑,帶著不自知的勾人。
讓人想知道,是她開得更豔一點,還是辦公室那朵紅色芍藥更豔。
他似閒聊道:“我要出門半個月。”
檀灼以為他要出差,很自然地嗯了聲,然後溫柔貼心地替他整理好散亂的領帶,
“工作順利哦。”
下一秒。
朝徊渡又重新把領帶扯散,漫不經心地勾在長指間把玩。
冷白修長的指骨像是矜貴藝術品,繞著暗紋領帶時,在昏暗車廂內,平添了幾分又色又欲氛圍。
琥珀色眼瞳如一潭深湖,透徹又幽深。
讓檀灼感覺他仿佛勾著的不是領帶,而是她的身體。
對視間,檀灼意識到什麼,想要悄無聲息地從膝蓋挪到旁邊座椅。
解釋道:“這樣坐不利於行車安全。”
朝徊渡非但沒有攔她,從善如流地鬆手,任由她坐穩,並係上安全帶。
檀灼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時。
卻發現車子不是開向泰合邸,好像是……
檀灼:“這好像是去你公司的方向。”
朝徊渡氣定神閒:“嗯。”
檀灼:“大半夜去公司做什麼,你落下明天出差的文件了?”
朝徊渡:“沒有。”
“那去乾嘛?”
“去賞花。”
賞花?
他公司是有多麼名貴稀奇的品種花嗎,要這個時候去賞。
外麵天都要黑了!
很快,檀灼就知道賞的是什麼花了。
朝氏集團總裁辦大門緊閉。
整麵落地窗能看到外麵縱橫交錯、恍若幻境的大片霓虹。
旁邊坐落著一個半人高的玻璃展櫃,精致又突出,裡麵好像是一朵花。
檀灼走近了幾步。
朝徊渡說的賞花,是賞這朵嗎?
下一刻,少女纖薄後背貼了一具屬於男人的胸膛,他分明沒有用力,然而一米九的身高壓迫感極強,幾乎將她整個覆蓋著。
檀灼手心被迫撐在展櫃邊緣,透過密封玻璃,終於看清裡麵是一株製作成了標本的重瓣芍藥。
男人乾淨微涼的指尖沿著她旗袍芍藥刺繡的位置描摹,動作慢條斯理。
與此同時,檀灼也認出這朵與整個辦公室格格不入的華美芍藥,正是她摘的那朵,花瓣一側還有個不小心被她指甲劃到的心形缺口。
原本以為被傭人丟進了垃圾桶,卻沒想到,居然被製作成標本、永久保存不說,還放在他辦公室這麼顯眼的地方。
朝徊渡語調紳士客氣,“讓我完全插進去好嗎?”
“花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