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你還不是他手裡唯一一隻風箏。”
徐之皎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江棠的眼角悄然滑落兩行晶瑩的淚珠,如同珍珠斷了線,靜靜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留下淡淡的痕跡。
江棠已無心再去聽徐之皎說什麼,她隻覺得身體內的水分像被沙漠中的風無情地吞噬,乾涸得讓人難以忍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那甘甜的酒水來滋潤自己乾渴的靈魂。
一杯接一杯,江棠仰頭讓那清冽的液體滑過喉嚨,滲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試圖以此來心底緩解越發擴散的匱乏。
喝到最後,酒廊裡已經沒剩下幾個人,江棠和徐之皎兩個人坐在角落,又安靜得很,乍一看倒是很清醒。
最後的理智支撐著江棠站起來,可剛一起身就軟軟地歪向了一邊,眼見就要以頭搶地,旁邊卻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了起來。
江棠抬起頭,努力辨認起眼前的人影,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她努力地越靠越近,鼻子都要戳到對方的臉上時被製止了下來,男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江棠,你沒事吧。”
後知後覺嗅到江棠靠近自己時身上濃烈的酒香,陳祇的臉迅速紅了,眉頭卻揪起來。
“你怎麼喝了這麼多。”
江棠覺得自己隻是看不清楚,腦海卻很清醒,搖搖頭道。
“多嗎,老師才喝得多。要把老師先送回去。”
她搖搖晃晃地想去扶徐之皎,身形一歪又被陳祇一把扶住。
陳祇看著兩個不省人事的酒鬼有點頭疼,轉身告彆了同伴以後一左一右地攙著兩人出了門。
結果剛一出門,徐之皎就換了個人似的拒絕陳祇的攙扶,自己固執地站在路邊嘟嘟囔囔地打電話。
即使徐之皎再三催促,陳祇仍不放心地陪在路邊等候,直到徐之皎親呢地掛上來人的脖子上了車以後才禮貌地告彆。
解決完徐之皎,陳祇才分出精力來關注江棠。不過這麼一回想,江棠也太安靜了些,始終一言不發地低頭站在旁邊。
陳祇察覺出不對勁,在江棠眼前揮了揮手,輕聲問道。
“你不會睡著了吧?”
沒聽見江棠回答,陳祇試探地探頭去看她,結果被嚇了一跳。
江棠眉眼低垂地任由兩行清淚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毫無節製地流淌,淌得下巴上都掛著顆顆晶瑩的淚珠。
陳祇立馬手足無措起來,在身上翻找出紙巾遞給她,見她沒動作又一點點不敢觸碰似的為她抹掉下巴上的濕潤。
江棠頭昏眼花的,簡直分不清東西南北,看見眼前有黑影便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等陳祇收起紙巾,剛想開口說話時江棠就這麼栽在了他的胸口。
沒辦法,陳祇隻好按照著記憶帶了車,帶著江棠往公寓去。
他並不熟悉這地方,江棠又壓著他一半的身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又對著門口的密碼鎖為難起來。
陳祇有些發愁地想把江棠喊醒,還沒觸碰到她,她就自己彈了起來。不等陳祇說話,她就自己上了樓梯。
陳祇的手舉到一半,看見她的背影無奈地放了下來。
不料江棠上到一半又頓住了,緩緩回頭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慢悠悠地道。
“你是陳祇,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