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下酒菜,壓根不想理她。
過了會兒,殷殷放了個很響的連環屁。
老大和老二用力揮了揮手,驅散臭味,臉上浮現了惡心的神情:“你這女娃……”
“我要上大號!我憋不住了!就要拉出來了!”
他倆正在吃飯呢,老二怕她真的拉在床上不好收拾,於是對老大道:“讓她去廁所吧,反正都在房間裡,她也跑不了。”
老大點點頭,走過來給殷殷鬆了繩子,將她領到了廁所門口,塞了進去:“快點兒。”
“關門!”
老大翻了個白眼,關上了廁所門,自己則守在門口,剝著花生看電視。
殷殷揉了揉被繩子勒紅的手腕,在廁所裡晃蕩了一圈,看到有一個很小的鐵欄窗。
她踩著塑料盆爬上了鐵欄窗,往外麵望了望,外麵是一條胡同小路,周圍卻沒有路人,看起來很荒僻。
殷殷正要衝這窗戶大喊救命,但回頭望了眼磨砂玻璃門外的人影,知道她這一喊,不一定有路人聽到,隻怕老大便會衝進來捂住她的嘴。
她不能平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怎麼辦、怎麼辦呐!
殷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四下了張望尋找著,忽然看到了她的黃色小書包,被掛在了廁所的掛鉤上。
天降神兵!
她趕緊翻找著書包,從裡麵摸出了一支短短的鉛筆和一個田字格本。
以前跟哥哥四處流浪的時候,包包裡總會裝一些小本子,在哥哥打工掙錢的時候,她會呆在邊上練字寫作業。
隻要把求救的字寫在紙上丟出去,被人撿到的話不就得救了嗎!
殷殷趕緊蹲下來,撕下一張紙,顫抖的手握著鉛筆,在紙上寫下了歪歪斜斜的字——
jiu命,打110!我bei壞人bangjia了!
她還有很多字不會寫,隻能夠用拚音來代替。
寫下這些字之後,殷殷便將紙張揉成團,準備扔出去。
“還沒好啊!快點!”門口的老大等的不耐煩了。
“馬上,馬上…”殷殷努力裝出了擠大便的聲音:“唔!唔!”
“草!”男人離開了房間門,繼續吃飯。
“你不看著她啊。”老二問。
“跑不了。”
殷殷看著巷子小路上有不少果殼渣子,自己這紙團扔出來,肯定被當成垃圾,扔了也白扔。
她皺起了眉頭,伸手在自己的小兜裡摸來摸去,竟從兜裡摸出了十塊錢!
這錢還是和殷流蘇分彆那天,殷流蘇塞她褲子裡的,叮囑她出門多多少少一定要帶點錢,遇著事兒還可以救救急。
殷殷看了看皺巴巴的十塊錢,又望了望鐵欄杆,忽然靈光一閃。
把求救信息寫在錢上,這還怕沒人撿嗎!
殷殷趕緊將剛剛的字又歪歪斜斜地謄寫在了錢上麵,寫得非常大,一目了然的那種。
她將錢揉成了團,用力地扔了出去,看著錢滾在了地上。
地上果皮紙屑很多,不知道這錢會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無論如何,隻能聽天由命了。
殷殷做完了這一切,又將剛剛的紙團衝進廁所裡,鉛筆揣進包裡,走出了衛生間。
見這小女孩還挺聽話,不哭不鬨,也沒想著逃跑,老大便隨便給她捆了手,也沒再費勁兒地五花大綁了。
殷殷重新坐回床上,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祈禱那張寫了求救信息的錢,一定要被人發現啊。
……
謝聞聲和殷流蘇拿著監控視頻截下來的圖紙,在天河城附近詢問路人:有沒有看到圖上的女人和小孩。
他們從下午一直找到黃昏時分,仍舊一無所獲。
殷流蘇見謝聞聲一整天滴水不占,粒米未進,累得滿頭大汗地靠牆站著,於是給他買了瓶汽水補充體力。
謝聞聲擺擺手,沒有接。
“喝點吧,養精蓄銳,就當是為了小妹,存儲點體力。”
謝聞聲這才接了汽水,仰頭一口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還嗆著了,猛力咳嗽了幾下,咳得眼淚都滾了出來。
他轉過身,拳頭發泄一般砸向了牆壁。
“是我不好,我沒有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有多危險,我一直保護她,讓她覺得遇上的都是好人,是我沒有教好她,我真是混蛋!我不配當哥哥!”
殷流蘇拉住他:“不怪你,你是很好的哥哥了。”
“我沒錢沒勢,保護不了小妹。”謝聞聲吸了吸鼻子,手背用力地擦了擦緋紅的眼角,眼底儘是屈辱與不甘。
殷流蘇伸手摸著他汗津津的臉,溫柔地給他抹了汗:“我們一定能找到她,好嗎,即便把廣城翻個遍兒!也要找到!”
“找不到怎麼辦?”
“找不到,就一直找一直找。”殷流蘇堅定地說:“我陪你,找到死的那一天。”
謝聞聲看著女人眼底堅韌篤定的神情,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