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蘇漫不經心道:“既然我是媽媽,小妹當然跟我姓。”
“她一直都叫謝小妹啊,就算改名字,也應該姓謝!”
“等你夠資格領養的那天,再來跟我說應該不應該這種事。”
謝聞聲撇撇嘴,拉了殷殷走到一邊,用商量的口吻道:“小妹,告訴鍋鍋,你要跟誰姓?”
殷殷看看謝聞聲,又望望殷流蘇,左右為難:“我…我都可以的。”
“不許都可以,必須選一個!”
“這…”
謝聞聲:“你忘了是誰不離不棄、帶著你一路流浪來南市,是誰把你從壞人手裡救出來的,是誰給你縫衣補褲,是誰又當爹又當媽照顧你。”
“唔…”
殷流蘇自然不能被他占了先機,拉過殷殷,用商量的口吻道:“小妹,媽媽以後會對你好,跟媽媽姓,好嗎。”
殷殷好難選哦,她想了想,說道:“那…看來隻有一個辦法了!”
倆人滿懷期待地看著她,隻見她露出狡黠一笑:“你們誰給我買好多好多棒棒糖,我就選誰吧!”
“等著!”謝聞聲率先一躍而起,衝出了戶籍科。
五分鐘後,他捧了一盒五顏六色的棒棒糖走進來,爽快地塞進殷殷的懷裡:“拿著!”
“哇!我愛鍋鍋!”
殷殷忙不迭地拆了一顆棒棒糖,幸福地送進了嘴裡。
謝聞聲似乎誌在必得,得意地望著殷流蘇:“小妹的名字,歸我了。”
殷流蘇蹲下身,不急不緩地說:“小妹,媽媽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賄賂你,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因為這是不好的。”
殷殷愣愣地轉向殷流蘇。
殷流蘇繼續道:“用賄賂的方式讓你聽話,等你養成了習慣之後。將來長大了,彆人一丁點的好處,就會把你騙進龍潭虎穴,萬劫不複,你想要這樣嗎?”
殷殷嚇得趕緊將棒棒糖還給了謝聞聲:“我…我不要了,我選媽媽!”
謝聞聲拿著棒棒糖,很無語。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殷流蘇淡淡笑了,帶著殷殷來到戶籍科的窗口:“您好,同誌,名字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姓殷,叫…”
殷流蘇想了想:“就叫殷殷吧!疊字好聽,將來長大了想改,重新改了就是。”
“好耶。”
謝聞聲仍舊不死心,逼逼叨叨:“殷殷,還不如叫謝殷殷。”
殷殷對這個名字似乎很滿意:“不,我就叫殷殷。”
工作人員向她們確認:“那就寫殷殷咯,不改了?”
“嗯!”殷殷和謝流蘇一齊點頭:“不改了!”
……
從戶籍科出來,荊蘭遠遠地站在大榕樹底下,擔憂地望著她們:“都辦妥了嗎?”
“嗯,以後小妹叫殷殷了。”
聽到殷流蘇的話,荊蘭臉上有很明顯的如釋重負的神情:“這可皆大歡喜啊,殷殷,以後媽媽會經常來看你的!”
殷殷想了想,禮貌地搖頭道:“阿姨,從今以後,流蘇媽媽才是我的媽媽,您不需要勉強自己因為責任來看望我,沒關係的。”
說罷,她緊緊牽起了殷流蘇的手:“媽媽,我們回家吧。”
“嗯。”殷流蘇帶著殷殷離開:“晚上想吃什麼?”
“火鍋!”
“好,咱們去吃火鍋。”
梧桐樹下,荊蘭失措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殷殷這一席話,讓她的心仿佛空了一塊,略有失落。
謝聞聲雙手插兜,溜達著追上她們,經過荊蘭身邊時,他說道:“殷殷是很好的女孩,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晚上,劉穗花在巷子口的火鍋店請客,慶祝殷殷平安歸來。
同時,也歡迎她加入葫蘆巷,成為葫蘆巷的小朋友。
“以後她是你的大媽咪,我就是你的小媽咪。”
許春花也是滿眼羨慕地看著殷殷和殷流蘇,想到自己過世的女兒,心情複雜感傷。
“什麼小媽咪。”殷流蘇推開劉穗花,給殷殷遞了一瓶可樂:“殷殷是我一個人的。”
“你這收養手續還沒下來呢!”劉穗花將殷殷攬在懷中,親親熱熱地抱著:“就你那點兒工資,養自己都養不活,養得了小孩麼。到時候手續批不下來,還不得靠我小媽咪撐著。”
謝聞聲連忙道:“她的工資不夠,還有我!”
“你?”劉穗花嫌棄地睨他一眼:“你和她一天的工資加起來,還比不過我的發廊店一個小時的收入。再說,你倆憑啥一起算,又不是夫妻。”
謝聞聲頓時臉紅,隻能掩飾地喝了一口可樂。
“我工資是不高。”殷流蘇從容地說:“但你滿三十了嗎,沒滿也夠不成收養條件啊。”
劉穗花撇撇嘴:“沒想到老娘有朝一日居然輸在了年齡上。”
“那個,如果是年齡和收入的問題,我想我應該可以…”一直沉默的許春花舉手了:“我做生意收入比殷流蘇高,也剛滿了三十,肯定夠格收養她。”
“哎!你們怎麼回事啊!”殷流蘇將殷殷護在懷裡:“這是我女兒!你們一個個跟餓狼似的,虎視眈眈,過分了啊!”
“哎呀,彆這麼小氣嘛!”劉穗花從包裡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大紅包,遞到殷殷手裡,用溫柔的嗓音哄道:“殷殷乖,來,叫聲小媽咪。”
殷殷看看麵前塗脂抹粉的劉穗花,又望了望樸素卻和藹的許春花,又望望殷流蘇,忽然間眼睛紅了,下桌跑到了謝聞聲的背後,將小臉蛋埋進他的衣服裡,吸了吸鼻子。
“怎麼了寶貝?”劉穗花不解地問:“怎麼哭了?”
謝聞聲放下筷子,單手攬著小姑娘的肩膀——
“以前沒人要,送哪兒都被嫌棄,現在這麼多媽媽爭著要她,她心裡落差有點兒大,受寵若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