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聲回答了殷流蘇的問題,然後用無比期待的眼神望著她,好像在等待一個回應。
但她似乎沒有打算在這個所謂“短暫幸福”和“地久天長”的問題上繼續聊下去,隻沉默地看著消散的仙女棒發呆。
謝聞聲心裡不免有些著急:“喂。”
“喂什麼喂。”
“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嘛。”
“沒什麼意思啊。”殷流蘇聳聳肩:“隨便聊聊天。”
“你隨便聊聊!你…”
謝聞聲急得宛如燒開的水壺似的,臉頰微微脹紅:“隨便聊天你…你問我這麼曖昧的問題!”
殷流蘇渾然不覺:“曖昧嗎。”
“算了…”
謝聞聲是真的拿她沒轍了,隻能一個人生悶氣。
殷流蘇怎麼會不知道謝聞聲的心思,她也不想這樣吊人家胃口,默了默,用輕鬆的語氣道:“我跟你就不一樣了,你想要天長地久,但我覺得一切美好的’天長地久’最後都會變成柴米油鹽的一對怨偶,所以我隻想趁年輕、玩玩罷了。”
謝聞聲目瞪口呆地望向她。
沒想到這位姐姐的思想這麼新潮,隻想玩玩?
居然是這種渣女心態麼…
“姐姐,敢問一句你說’趁年輕’…是認真的嗎?敢問您還有多少青春?”
殷流蘇:……
她一巴掌拍謝聞聲後腦勺:“姐願意,關你屁事!”
謝聞聲揉揉頭。
她真的把他整不會了。
謝聞聲從小沒有家,很難接受漂浮無根的愛情,他隻想要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是愛人、也是家人。
她怎麼能隻想玩玩呢!
就在這時,遠處花臂劈裡啪啦地放起了大炮仗,殷殷跑過來,一頭撞進了殷流蘇的懷裡。
殷流蘇趕緊捂住了她的耳朵,替她阻隔了猛烈的炮仗聲響。
遠處已經有人開始倒計時了——
“十、九、八、七……”
這時,殷流蘇感覺到一雙寬大的的手掌,也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掌腹溫暖,替她掩住了耳朵。
生平第一次,殷流蘇感覺到了被保護的滋味。
謝聞聲捂住了她的耳朵,趁著如雷震天的鞭炮聲,他沉聲道:“我對你絕非煙花一般短暫的激情,而是天長地久的愛。”
“你說什麼?”殷流蘇回頭問他。
“我說…”謝聞聲看著她,嘴角綻開一抹清雋陽光的笑意:“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她也對他笑了。
……
正月初一到十五,Y-sui發廊店每天生意爆滿。
排隊等著洗頭做發型的客人,從店內排到了店外,絡繹不絕。
殷流蘇招呼著花臂他們在店外開辟出了一個花園咖啡區,提供給這些來做發型的客人消遣等候。
這樣的服務,在那個年代也是前所未有。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朝著最好的未來發展。
元宵節之後,殷殷終於收到了嘉文私小寄來的入學通知書。
考慮到殷殷沒有念過幼兒園,學校允許她中途插班進入學前班,為一年級的課業打基礎。
開學的前一天,殷流蘇帶殷殷去音樂廣場的商業區逛街,給她從頭到尾地置辦了新行頭——
從衣服到鞋子,甚至還有新發卡和新襪子。
這段時間,因為Y-sui的盈利,殷流蘇的經濟狀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所以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殷殷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
次日清晨,兩位家長似乎比要上學的殷殷還緊張些,天還沒亮就起床了。
殷流蘇給殷殷紮了個好看的麻花辮,垂在頸邊,然後在劉海處彆了淡藍色的蝴蝶結發卡。
謝聞聲統共沒幾件衣裳,卻也站在鏡子前試了個遍。
“小妹,你看哥哥穿哪件好看?”
殷殷睡眼朦朧、打著嗬欠,敷衍地指了件黑色羽絨服。
謝聞聲拿起羽絨服看了看:“會不會太臃腫了,顯得不酷。”
殷殷:“統共就一件羽絨外套,請問你還有彆的選擇嗎?”
“我還可以穿西裝。”說著,謝聞聲又拿起了那件在金獅夜總會發的西裝製服:“隻有西裝才能凸顯我卓爾不群的非凡氣質。”
“你穿。”
謝聞聲立馬換上了西裝,然後開門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全身縮成了一團,凍成狗了:“媽耶,這麼冷。”
殷流蘇端了熱騰騰的包子上桌,說道:“隻有一個辦法,能體現你金獅夜總會頭牌的至尊地位。”
“什麼辦法?”
“不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