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爪子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試圖阻止彆人說話。但實際,全場一直十分寂靜,根本沒有人說話,它阻止了個寂寞。
但狸貓妖絲毫不尷尬,自顧自解釋,給自己帶高帽子:“我畢竟是個土地神,雖然要試煉彆人,但我也知道人魚邪物實力太強,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的,所以我在獻祭陣法上做了一個手腳。表麵看上去這是一個獻祭陣,人魚能靠陣法獲得獻祭人的靈魂。
“實際也確實這樣沒錯。但這都是在陣法能正確運行的情況下才能得到的效果。也就是說,這是個雙陣法,陣法正確運行,人魚得利吸收魂魄,陣法錯誤運行,法力反向運轉,內裡變成毀滅陣法,虛幻夢魘因此破碎。”
“明明是這麼輕鬆就能逃脫虛幻夢魘的方法!”貓妖痛心疾首,“就是沒人能做到!”
“這些參加試煉的人,要麼都被人魚手段迷惑忘卻了自己的身份,與不相乾的人陷入愛戀,一被忽悠就站到獻祭地方,陣法運行,靈魂出竅,弱一點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魚吸收,強一點的也沒法在人魚手下接過三招,最後還是達成與其他人一樣的命運。
“要麼總算有那麼幾個鳳毛麟角的,能夠靠自身心智或法寶維持記憶,但他們第一時間也不是去破陣,而是立刻就與虛幻夢魘裡的村民們攤牌打鬥,或者有那麼一個也沒攤牌,而是自己妄圖悄悄逃出村。”
貓妖嘖嘖稱蠢,十分遺憾:“但是這試煉之地就隻有這一個‘清平村’,既然不能通過試煉,又怎麼能逃出去?逃到哪裡還不是在虛幻夢魘內?”
小狸花貓伸了個懶腰,繼續它的絮絮叨叨:“所以,無論是打鬥的還是妄想悄悄逃出村的,毫無例外都驚動了人魚,人魚真身出現將他們碾成齏粉,讓他們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貓妖還在說著什麼,柳依雲就已經憑借它所說的話語裡的信息,開始思索起原著裡的劇情。
所以原本應該是,主角團四人皆被香灰迷惑,忘卻一切,被村民安排了相愛之人,輕易踏入了陷阱中。於陣中男女主被原身推入獻祭位,連村民四人,八人兩兩成對,均陷入愛戀。一切合規,陣法表層獻祭陣法啟動,裡層毀滅陣法寂止,八人因此魂魄出竅成為人魚祭品。
靈魂一離體,眾人的記憶、思維便恢複,男女主蘇和玉與溫容因為要保護原主這個純拖後腿的,艱難應戰,受傷慘重,女主溫容還因為原主的拖累靈魂受創嚴重,耽誤了回到軀體的時間,導致頸上臉上已被村民劃出刀痕,此後在頸部麵部永遠留下了蚯蚓般的痕跡。
而男女主回到軀體內再次應戰邪物人魚,總算在命竭之前滅除人魚,虛幻夢魘圓球碎裂,主角團出現在狸貓麵前。
這麼乍一看劇情好像沒有一點問題。但細想,柳依雲又覺得非常不對。這一段惡人村劇情包括與人魚打鬥始終都是男女主角蘇和玉與溫容在出力,原身這個隻會扯後腿的就不用提了,但是,薑淮呢?
怎麼感覺在原本劇情裡,……薑淮一直在打醬油?
柳依雲抬眸看向薑淮,思緒複雜。
從他後期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將男女主兩人輕鬆拿下,製成傀儡的事件來看,他的實力應當是遠高於男女主的。而就算在前期,薑淮還沒徹底黑化的時候,也有意無意幫了男女主不少忙,體現出來的能力也讓蘇和玉分外欽佩。就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在主角團遇險的時候幫不上一點忙,單純隻能保住自己?
柳依雲想了想:除非他是根本不想幫忙,隻想置之身外看熱鬨。
情況也確實如此。
沒能力的原身哭天喊地、涕泗橫流,被拖累的男女主分身乏術,不敵邪惡人魚,受傷慘重。主團四人,三人都各有各的狼狽,隻有薑淮悠閒從容,從頭到尾沒受一點傷,倒像是買了門票特地來觀看彆人打鬥的,清閒到無聊。
柳依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薑淮心黑,她知道。蘇和玉是他的情敵,他因為喜歡溫容,從而將蘇和玉視為競爭對手,對其格外憤懣嫉恨,因此不願幫他,眼睜睜盼著他去死,這種行為,柳依雲雖然不讚成,但也可以理解。
可問題是,在四人靈魂與人魚的戰鬥中,不是隻有蘇和玉在受苦,相反可以說,在這段劇情裡,受傷最重損失最慘的,其實是女主溫容。薑淮可以看著蘇和玉受罪,但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溫姐姐頻頻受傷而無動於衷,一次都不出手?他甚至能忍受原身一直拖累溫姐姐,導致溫姐姐處處受製,而不去哪怕拽開一下她。
柳依雲越想越蹙眉,薑淮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也算是喜歡?反派就是這麼喜歡人的?!
她越想越生氣,甚至感到毛骨悚然,反派此人實在可怕。
因為感到怪異,她的思維就又忍不住在‘喜歡’這兩個字上多思索了一會兒,思索時間越長,她就又覺得,薑淮對溫容的態度好像稱不上……喜歡?
她剛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多心。薑淮當然是喜歡溫容的,這還需要多想嗎?書裡都已經這麼寫了,而且現實相處中,薑淮又確實因為溫姐姐時時吃醋。
柳依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自信一點!反派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