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望性嗎?
虞理一時給不出彭新洲答案。
在今天這一秒之前,沒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在遇見彭新洲之前,她甚至都沒想過人和人之間建立戀愛這種等級的親密關係問題。
關於性的具體知識,她倒是知道的挺早。
早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就讀過了很多本關於人類起源和身體結構的科普書籍。
這導致她初潮的時候一點都沒驚訝,靜靜地一個人去買了衛生巾。也導致往後的學生生涯裡,周遭的荷爾蒙衝動不管衝沒衝到她麵前,她都沒有好奇,自然也就沒受到影響。
渴望嗎?
虞理覺得這是很平凡的事情。
人會對很平凡的事情產生渴望嗎?渴望這個詞起碼得有強烈的衝動和向往吧。
虞理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
彭新洲始終沒等來她的回答,覺得自己這外套脫了個寂寞。
眼看著對麵的人思想拋錨,眼神都開始渙散,彭新洲抄起筷子,不再理她,吃起飯來。
好久,虞理終於動了,她交握著手,唯唯諾諾的,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姐姐,這個……”
“你不用說了。”彭新洲打斷了她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虞理:“姐姐你真明白了嗎?”
她自己都不太明白。
“這種事情沒在第一時間跳起來說想,都算不上想要。”彭新洲都懶得看她了,“行了你吃飯吧。”
“哦。”虞理乖乖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兩人之間一時寂靜無聲,夕陽徹底落到了山後麵,夜幕降臨。
吃得差不多了,彭新洲站起身:“走,給你們老師敬個酒。”
“誒?”虞理從來沒主動想過這類問題,平日裡有飯局也都是師哥師姐叫了才走。
“誒什麼誒?”彭新洲抬眼看她,“你這麼多年怎麼活過來的?”
“不是,我能喝的。”虞理趕緊端了杯子到她跟前,“我就是沒想到姐姐會做這種事情。”
彭新洲看她,殺人的眼神。
虞理趕緊補了句:“我是沒想到姐姐會為了我請大家吃飯,還親自過來,還要去給我們老師敬酒!”
“姐姐對我太好了!”
“我虞理無以為報,唯有當牛做馬……”
“噗。”彭新洲笑了。
虞理偏頭看著她。
彭新洲往外走,留下一點香氣:“這麼想被我騎啊。”
虞理:“……”
兩人出了包間,才發現外麵場子很熱。
方菲在這方麵絕對是個人才,七十多人的場子,她愣是哪一桌都沒落下。
跟老師喝酒,跟班乾部們憶往昔,跟同學們吹牛逼,玩笑適度,氣氛熱烈,招待周全,儘地主之誼。
完全沒有被坑了一通飯錢的沮喪和怨念。
虞理跟著彭新洲去和老師喝了杯酒,準確來說,喝了口雪碧。
剛說了兩句話,方菲就把話茬接了過來,彭新洲隻需要站著笑一笑就可以了。
社交結束得很快,方菲推了推彭新洲:“知道你嫌悶,回房間去,吃飽了的話就去外麵轉轉,待會回去叫你。”
虞理歎為觀止。
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沒打算再回包間。
湖畔小築有個後院,假山流水,花開得正好。
很適合消食散步,聊聊家常。
虞理問彭新洲:“姐姐,方菲知道我們知道那事是她乾的嗎?”
彭新洲:“知道。”
虞理:“那方菲知道你今天讓她請吃飯是故意整她嗎?”
彭新洲:“知道。”
虞理:“方菲看出來我不打算理她了嗎?”
彭新洲:“當然。”
虞理頓了頓,長呼出一口氣:“那我明白姐姐為什麼和她玩了。”
彭新洲道:“那不是玩,那是相互利用,合作共贏。”
虞理笑了笑:“你們都挺厲害的。”
彭新洲站在花架子下,仰頭看夜晚閉合的花苞:“你在嘲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