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彭新洲覺得她在放縱自己。
放縱自己的情緒,放縱自己一些不好的念想,做一些不顧結果的事。
就像不開心了要吃東西,要運動,要借助一些外來的力量來提高自己的多巴胺。
虞理現在就是她的安慰劑。
看到虞理的時候,彭新洲總會覺得自己年輕一些,認真一些,對生活和事業,更有信心一些。
但現在,她得承認自己非常沮喪,光是看到虞理,同她說話,甚至觸碰到她的皮膚,已經不能安慰到她了。
她需要更多的劑量,更深入的交流,最好是深入到彼此骨髓的地方,量變達到質變。
要達成這種事,沒有比現在這樣更直接的方式了。
虞理很上道。
或許真像她說的那樣,她對此專門進行了學習。
虞理是個可怕的學霸,當她認真學習什麼的時候,彭新洲甚至相信,沒有她學不會的東西。
現在這種事,更是簡單。
不過是交付彼此的感官,讓彼此貼得近點,更近點。
小朋友好歹沒有學歪,片裡那些誇張的手法和語言,全被她摒棄了,溫柔得像一條不會說話的魚。
魚在水裡,順其自然,順水推舟,順藤摸瓜。
一切都太順了,以至於彭新洲覺得自己進入到了靜止的空間裡,沒有進攻,便也不用後退。
在這種環境下,她很快放鬆下來,用她自己都驚訝的程度。
水是軟的,虞理的皮膚是軟的,指尖是軟的,嘴唇也是軟的。
彭新洲往下滑去,虞理拖住了她的脖頸,輕輕在她耳邊道:“姐姐,小心點。”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彭新洲笑起來。
進行到中後期的時候,彭新洲已經很難想起什麼情緒不情緒的問題了。
她的所有情緒和感官都被虞理霸占了,不留一點空隙。
這個澡洗的時間是真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彭新洲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進了水汽,暈暈乎乎的。
身體也暈暈乎乎的,腿很乏力,腳尖踩在地上,沒有實感。
不過好在不用她費什麼力氣,虞理攬著她的背,讓她舒舒服服地借著她的力。
兩人都穿拖鞋的時候身高差不多,因為沒勁屈下去的那點高度甚至讓彭新洲覺得自己弱小。
在虞理麵前弱小,實在是很神奇的體驗。
彭新洲又笑起來,這次虞理的手和嘴都閒著,於是偏頭看著她,眼睛像安檢攝像頭一樣,精密地掃過她臉上每一處細微的表情。
“姐姐……”她喃喃地叫了一聲。
“嗯?”彭新洲應道。
“你……”虞理頓了頓,生硬地轉了個話題,“渴不渴呀?”
“剛才挺渴的。”彭新洲走到了床前,撲地倒下,“現在不渴了。”
“啊,那還是缺水了。”虞理趕忙轉身,“我去給你倒……”
胳膊被彭新洲攥住了,彭新洲使了最後一點勁,把人扯到了自己跟前來。
“我說我不渴了。”彭新洲看著她,湊過去親了親她紅紅的嘴唇,“被你喂飽了。”
虞理愣住。
彭新洲重新倒下去,趴著睡覺的姿勢真的很舒服。
虞理保持著那個一隻手支在床邊上的姿勢,顧自愣了好一會兒,才小小聲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彭新洲勾了勾唇角,沒回答她。
剛才折騰了兩次,她都是被服務的那個。
躺著享受是真舒服,但消耗的體力似乎並不比虞理少。
虞理越來越興奮,她卻越來越軟。
第二次攀上高峰前的蓄力時間很長,虞理深深淺淺,給到彭新洲的總是差一點。
所以得靠彭新洲自己努力,努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努力把自己往虞理手中送。
她能感受到虞理的興奮,那個再壓都沒壓住的小豹子眼神甚至讓彭新洲覺得這小屁孩是故意的。
但那個時候千鈞一發,管不了那麼多了。
所以最後,彭新洲的掙紮都溢出聲,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虞理湊上來抱住她,一遍一遍地親吻,總讓她覺得是在吞食戰利品。
現在,一切趨於平靜,除了時不時還是會輕輕抽一下的某個部位。
彭新洲拿回了身體的掌控權,拿回了自己的聲音,就得多多少少朝虞理討回來一些。
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想問什麼,小崽子第一次乾這種事,總得問問她的體驗,她的感受,對自己的能力打出個分數。
但彭新洲可不想說,起碼現在不想說,不說也不能給個否定的答案,於是打算就這麼吊著,吊著才最有意思。
虞理後來離開了,彭新洲不知道她乾嘛去了。
過了會兒虞理回來,把一杯水放到了她床頭櫃上,然後拉開了被子給她蓋上。
怕她熱就把角散開點,又怕她冷把中間掖嚴實點。
彭新洲扯了扯身上的浴袍帶子,不舒爽。
虞理趕緊替她理了理,但並沒有解決問題。
彭新洲有點煩,猛地坐起身,眼睛還半閉著。
“脫掉。”她嘟囔出兩個字,大小姐下命令的語氣。
“嗯。”虞理應了聲,很快上手,脫衣服可比給她穿衣服快多了。
彭新洲又變成了□□,毫無束縛。
她重新倒下,卷了卷被子團進懷裡,等待了幾秒鐘才突然翻了個身,扯過被子把自己蓋嚴實了。
然後她聽虞理的呼吸聲,聽她的心跳聲。
聽她的腳步何時會響起,何時又會回來。
不太容易聽得到,精神便恍惚起來。
很快,就再也什麼都不能思考,墜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