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建木(1 / 2)

靈尊紀 馬小坑V 8483 字 5個月前

這倒不是蘇逸太過敏感的問題,而是此刻麵前的這顆參天大樹,與河底空間,門戶記載中,九重虛空內那顆虛無神樹,有著大同小異!這就不免讓蘇逸心中開始胡思亂想,甚至將這裡與那個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三界聯係到一起。

他的腦海中如同大海風暴,瘋狂的運作起來,他開始想著,這棵樹,會不會是那個名叫太虛的存在,將這棵樹從九重虛無挖了出來,然後栽種在了這裡。隻是,為什麼他要將虛無神樹種在這裡呢?是這裡有什麼特殊之處嗎?當時,乾元神帝的帝屍葬在樹下,莫不成,這座陵墓,是乾元神帝的歸葬之處?這等大膽的想法,很快被蘇逸甩出腦袋,因為這個想法實在是驚世駭俗,若太虛能夠將虛無神樹搬移到此地,那豈不是說明了,他已經找到了太初,並且得到了太初的同意,允許其進入六界?

很顯然,這些並沒有發生。

蘇逸和司墨二人又圍著大樹饒了幾圈,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可以進入其中的破綻,而隨著來回的環繞,參天大樹的再次發生了變化。在師徒二人的注視下,繁多的樹枝想著四方伸出,並且在伸展而出的樹枝上,長出了新的枝丫,這些枝丫迅速的生長、蔓延,隻是這等蔓延竟然深入虛無中去,透過虛無的縫隙,蘇逸隱約看到,這些枝丫接觸到虛無中力量的刹那,瘋狂的生長,仿佛又生長出了一顆茂密的大樹。

蘇逸瞳孔微微顫動,但是並未將這件事情說明,也不知司墨是否發現異常,他喟然一歎,然後拉著蘇逸,道:“走吧,這顆大樹,應該不是機緣所在,應該是這方空間內的天生地長的一件奇物。”

蘇逸點頭,可是正當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在蘇逸紫府之中,沉睡了數月的,吸收了九層巨塔的玲瓏小塔,發出了陣陣的嗡鳴聲。聲音很低很弱,可以看出玲瓏小塔依舊是陷入的昏迷,但是因為被某些事物的吸引,讓其就算是在沉睡中,也不能安然。而在此時此地,能夠引起玲瓏小塔這件至寶悸動的,恐怕除了形似虛無神樹的參天大樹外,彆無二物了!

司墨率先一步的離開,感應到蘇逸站在原地未動,連忙轉頭望去,卻驀然看到,一股龐大的吸力,伴隨著一道神光從參天大樹的根部釋放而出,徑直照在了蘇逸的身上。而蘇逸的精神很明顯的出現了一陣恍惚,身體不由自主的被神光、吸力,拉扯的朝參天大樹而去。司墨麵色陡然一變,瞬間出手,催動修為,伸手叫朝著蘇逸拉去,想要救他。可就在其手掌將要跟蘇逸身體接觸的時候,卻被蘇逸一手彈開,眼神中透出陌生的淡漠感,那種陌生的感覺,在司墨看來,那壓根就不是蘇逸!

從司墨腦海中此刻迸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蘇逸被奪舍了!是什麼時候?

關於奪舍一詞,為了之後某些劇情的開展,也就不得不耗費筆墨,重筆描述一番。

奪舍一詞首次出現,是在人皇時代末期,也就是子壽人皇當任時期,第一位施展此法門的名為巴瑪爾,也是他將此法門傳揚了出去,又經過太公新神道的進化,讓奪舍之法,變得更加的簡易。

巴瑪爾是什麼種族,來自哪裡,甚至就算是其祖輩、和本人的詳細來曆,都無從而知。他仿佛突然的出現,便進入帝闕謹見人皇。那時期的人皇子壽意氣風發,聽到巴瑪爾傳揚的奪舍之法,頓時勃然大怒,認為其不走正道,歪門邪道,是大邪,是大奸,是大惡之徒!是當問斬!也多虧了朝中一位神官,替巴瑪爾說了句好話,告訴子壽人皇,天下之道,繁而眾多,無論正邪,所分隻因內心,全力修為,也便是天道認可之術!陛下,不應該小覷任何道術,隻要此法對天下有益,就算是邪道如何?正道便行正事,邪道便是邪魔?

......

等等一係列的說法,將子壽人皇說服,而說服人皇的這位人族神官,不知其名,隻知道其姓為聞,在後來太公文帝掀起的剿滅古神之戰中,殞了性命,其後人在其死後,也不知所蹤。

但對於巴瑪爾的奪舍法,人皇還是無法接受,最終便饒了巴瑪爾的性命,讓其離開,不準在元界傳道,若當真天道認同,那麼其命不絕,其道不孤!

巴瑪爾離開了,他帶著失望和憤懣離開,在離開之際丟下一句話:人皇無眼界,神朝將完矣!果然,沒過多久,三千年後,枕戈待旦、蓄勢待發的太公與文帝,向天下宣告剿滅古神的檄文,掀起了曆史上第二場先天與後天之戰,但卻是第一場徹底屠儘古神的戰爭...當然,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我們話回正文,講回巴瑪爾。

巴瑪爾離開帝庭,離開了元界,在天外自我開辟了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裡待了數百年之後,等到其出關之時,天道竟然真的異象頻發,似是在慶賀,又像是在恐懼,這一切都是因為巴瑪爾的奪舍之法終於道成!

但可惜的是,因為和人皇子壽的賭氣,急於求成下,巴瑪爾耗儘了自己的心血,還有生命。道成的時候,他快要死了。

在這裡,插敘一句,在修行界中,道和修道是兩個解釋,修道一般都是關係關聯到修行者的修為境界,是一個客觀顯像的東西。而隻道之一字,解釋說法眾說紛紜,但總結最簡單的一句話,就是道是心境,是理論,是修行者內在的內涵,是“知識點”。

所以說,常常掛在嘴邊的求道和成道,是將知識和實力綜合在一起的境界攀升,而道成,隻是自己對於“道”的知識點夠了,而修為境界,並未達到。巴瑪爾此時,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性命的終點,非但沒有讓巴瑪爾感到遺憾,反而是極為強烈的興奮。他的奪舍之法,隻存在於理論之上,卻從沒有根本的實踐,此時自己的死亡,可不正是驗證奪舍之法到底強不強的時候嘛?

那麼到這裡,就要簡單的講述一下,到底什麼才是奪舍。古籍有記,所謂奪舍,是為戮其魂,滅其魄,奪其身,成其神,鳩占鵲巢,重新為人。

這段記載通俗易懂,後天生靈的生命終點,是率先的身體死亡,而後才是靈魂的潰散,所以巴瑪爾便在這靈魂離開身體之後,琢磨出了讓靈魂去搶奪彆人的身體,占據旁人的身體,再度重生。而這就需要死亡者的靈魂,至少要能夠獨立存在在這個世間,否則等到身體徹底死去,靈魂就成為了無依無靠的靈體,等待的結局,除了乖乖消散,便隻有被一些特殊修行癖好的存在捕捉,進行一些慘無人道的摧殘。說到這裡,是否有人腦海中迸出一個名詞,就是元神!元神是為修行者之靈之魂之魄,卻又強過尋常靈魂,不僅可以脫離肉身存活,還能夠獨立的進行戰鬥,活脫脫是修行者的另一種形態體現。所以,在姬氏新神朝八萬年曆史的過往中,曾有無數先賢看到關於巴瑪爾事跡的記載時,都會在腦海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個提問:難道說,開靈這一境界,是被巴瑪爾所完善,和改善的?或者說,太公是借助了巴瑪爾奪舍法的構思,然後將開靈境重新開拓,開辟出的新神道?

曆史是留給後來人探索和研究的,真相也從不是浮出水麵,展現在眼前的。

巴瑪爾想到這裡,便直接舍棄了肉身,將所有的力量聚集在元神之中,他的意識修為,也全部都集中在元神的身體內,也就是說,他將元神作為第二個自己。他的元神從這刻開始,瘋狂的在神界四處尋找,他不能夠找那些強者,因為和真正的強者爭奪身體,那無疑是找死,所以現在就是很簡單很明了的恃強淩弱。他找尋了許久,終於將目標定格在了一個修行天賦極佳,而且出身高貴的少年身上。少年就算天賦再好,但畢竟修行時間短,哪裡有能力和巴瑪爾抗衡,於是巴瑪爾成功的鳩占鵲巢,他用奪舍之法徹底抹殺了少年的靈魂,讓自己的元神和少年的身體融合。融合了少年的記憶,學習了少年的生活習慣,漸漸地巴瑪爾也成為了這個少年,並且用這個少年的身體活了下來,一直活到了人皇時代滅絕,太公、文帝大軍殺入了帝庭之中。他也不出意外的,死在了亂刀之下,隻是這一次他沒再去奪舍,不是不想,而是來不及了,因為他被太公發現,親自出手,將其元神抓住,帶了回去,並從其殘存的元神記憶中,摸索出了奪舍之法,傳道於後世,也算是對得起巴瑪爾。而這也要說一下,巴瑪爾奪舍的那個少年,他的名字已經被曆史遺忘,但是他的身份卻被記載了下來,他正是子壽人皇的嫡長子,若不是人皇時代被終結,巴瑪爾將會代替原本的帝子,坐上人皇之位!

這也是巴瑪爾對人皇的報複,和自己心中的一些野心的暴露。

後來,新神朝建立,經過太公修改之後的奪舍之法傳承了出去,漸漸的幾乎每一位修行者,都知曉這一方法。甚至神朝的某一個時代,所有修行者根本無懼死亡,因為他們在開始修行之前,便為自己準備好後路,而這個後路,便是他將要奪舍之人。雖然短短兩句話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細細品味的來,卻是細思極恐。試想,作為一個修行天賦極高,且未來不可限量的你,卻正因為天資出眾,而被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盯上,他對你進行培養,傳授你功法神通,為你塑身鍛脈,悉心教誨,你本以為自己天命極佳,但是在某一天,這個對你“恩重如山”之人,卻根本不和你打招呼,在你熟睡之際,直接衝進你的身體,抹殺你的靈魂,占據了你的身體。一覺醒來,自己就死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那一時代是一個烏煙瘴氣的時代,道法桎梏不前,神道沒有發展,後生後輩,根本不願意踏足修行界,甚至避而遠之,神朝整整斷絕了一個時代的傳承!遂,太公為了防止此事的持續發展,以及預防新神道剛剛起步,便要被扼殺搖籃的情況出現,親自出手,將奪舍之法收了回來。但是他知道,奪舍之法已經散布了出去,表麵的打壓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他又有新的構思,他進入了地界,找到了最後一尊古神——地皇、垕土娘娘,共同開辟了輪回之道,鼓勵新神道新時代的修行者,為道努力修煉。這才,漸漸有了如今的黃金時代。

當司墨看到蘇逸眼眸中露出的那股淡漠時,才會第一時間想到這兩個字。但是,從參天大樹下湧出的神光和吸力,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在司墨愣神之間,蘇逸的身形便消失了,再度回神望去,隻見蘇逸愣乎乎的站在大樹如龍盤踞的樹根上,木然的仰頭,木然的四下打量。看到司墨是眉頭緊鎖,心頭焦慮。那麼,蘇逸當真被奪舍了嗎?

其實,並沒有,他之所以突然間的愣神,隻是因為在那一刻,玲瓏小塔中傳出了一道意識,那股意識似乎是在說些什麼,影響到了他的情緒,而司墨出手突然,驚到了思考的蘇逸,所以才會有方才冷淡麵對司墨的一幕。

玲瓏小塔本是至寶,它擁有器靈其實是情理之中的,但是它卻從來沒有顯露出來,直到方才,大樹中也有一股意識和玲瓏小塔溝通到了一起,喚醒了玲瓏小塔的器靈,並且顯化在蘇逸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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