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之瀨涼山的理解裡,這話卻變成了:
他不知道阿基維利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莫非真正和阿基維利有深切接觸的另有其人?是他家裡那些人,還是烏鴉獵手?
不,隻要繼續和他接觸,就能找到知道他在哪兒的那些人……
穹不知道麵前人內心的彎彎繞繞,拋開問題頗多的他和開拓星神的關係,他倒是腦袋靈光一現,猛然明白了這個人為什麼老是說些奇怪的話。
他不就是那個山崎威士忌嗎?
這熟悉的說話風格,這謎語的操作,隻要他是組織的山崎,一切就都對得上了。
“所以你是山崎威士忌嗎?”
穹大大方方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是我,嗯……你的發現理所當然,我也沒想著隱瞞,反正這裡的人都可以作為我的人質,想必你也不會亂來。”
一之瀨涼山從前台要來一杯金黃色的「山崎」,這杯烈酒他隻是淺抿了一口。
穹不甘示弱地嘬了一口蘋果汁。
“看起來你不是正義感非常強的人,和那些光明的走狗不一樣。”
“唔……正義?”穹歪了歪頭,“那些算是正義嗎?我做了很多好事,救過很多人,收到了感謝;我討厭會威脅到我朋友和家人的人,就像你。”
“那當然不算,”一之瀨涼山搖搖頭,“你會為了其他所有人付出一切嗎?包括犧牲你最愛的人?”
“不,我無法接受他們的離開。”
“嗯,所以說你和我們並不是完全背道而馳……”
“錯了,”穹嚴肅地反駁道,“我們的使命不一樣,我想要拯救所有人——不管是不是我愛的,我都會努力。我不會付出一切,我隻是一直走在〔開拓〕的路上。”
“……”
“到頭來你果然和他一模一樣。”
一之瀨涼山怔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
“拿著吧,穹。”
“我想明白了,你該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這之後我作為你的敵人也不會留手。”
穹的懷裡被塞了那個玩偶,隨後看著男人把酒一飲而儘。
“走了,我親愛的小熊。”他說。
——
插曲暫時告一段落,穹整理了一下思緒。
山崎反正不是好人,他和阿基維利的糾葛應該不會影響他今天的立場。
穹左摸摸右摸摸,掀開帕姆玩偶的帽子,裡麵果然有留言。
〔要是琴酒沒有見到白露,船會轟的一下炸掉哦
他看到後就各憑本事了,我不會對你說謊,這之後我絕不按下炸彈〕
這個家夥……!
來不及思考琴酒是誰,穹急急忙忙給群裡發了消息。
計劃有變!
為了聯絡,他們一家人的手機都有衛星信號,這個是彆的人大概沒想到的。楊叔這一手信息戰實在是打的好,穹遇到事情很快能通知其他人。
但是也僅限於此了,他們沒辦法聯係上梨水,也沒辦法做更多。
穹他們還是太年輕,雖然有長輩加持,終究還是鬥不過常年行走於犯罪邊緣的人。至於貝洛伯格的通緝經曆?那也是有很多人的幫助,鬥的也不是窮凶極惡之人,真到這地步還是太難了。
時間快到了。
穹還是按照原計劃和楊和姬子彙合,隻要一家人在一起,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彆急,”楊寬慰他們道,“隻要白露小姐沒有生命危險,我和姬子就能想辦法把她帶走。”
“那現在……?”
“靜觀其變吧。”姬子說。
船上的舞台熱鬨起來,賓客三兩成群地聚過來。
有賴於姬子恐怖的影響力,他們成功拿到了貴賓席的位置,這位置在二層的看台,有單獨的房間,可以將舞台和一樓觀眾一覽無遺。
工藤新一則是和鈴木園子待在一起,算是隔壁的包間。
丹恒謹慎地檢查了一遍房間,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趁還沒開始,我們快快分享一下情報。”三月七迫不及待地說。
“我先說,我找到了電閘的位置,在引開船員後用楊叔做的小東西成功做了手腳!”
“應該沒有其他人動過的痕跡吧?”楊問道。
“好像沒有誒。”三月七想了想。
穹接著說:“我就不用說了,龍師有三個,一之瀨涼山就是山崎威士忌……哦,後來我又收到了白露的消息,她在紫色糖果的袋子裡放了九個玩具玻璃珠。”
“九?這代表……《白露圖》是第九個拍賣品?”楊有所思考。
“我在儘力避開龍師的同時,列出了可疑的人選,”丹恒說,“表現出對《白露圖》格外關心的人有:枡山憲三,曼塔拉姐妹,石黑一郎,華國來的素裳……再就是一之瀨涼山,這位我們已經知道身份了。”
等等……素裳?什麼素裳?哪個素裳?
場麵要不要這麼混亂,素裳你是來乾什麼的啊!
“這位素裳……我想不必要防備。”穹艱難說道。
“我其實認識她,很久之前,”丹恒解釋,“不過她要是被人暗中掉包……我倒也不覺得意外。”
是這樣的,穹深深讚成。大概是素裳沒怎麼露麵,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也在船上。
“很好,我們現在重點關注這幾位就行,”楊揉了揉太陽穴,“我和姬子儘力買到那幅畫……雖然多半會出事故。”
——
“歡迎各位貴賓來到由鈴木財團讚助的慈善拍賣會!”
主持人熱情地說道,已經有藏品陸陸續續擺了出來。
“本次拍賣會的藏品都由枡山先生委托,全部是有價無市的寶物。由於想給大家一個驚喜,枡山先生沒有提前就拍賣進行展覽,拍賣開始後,貴賓們可以在聽過解說後自由競價。”
“拍賣後,您的付出將全款捐贈給鈴木基金會!如此的善舉將會被全社會關注……”
穹一個字沒聽進去,他看了看姬子和楊叔,這兩位商談著即將開始修建的新鐵路,沒什麼心思關注台上的阿諛奉承。
廢話了近半個小時後,主持人才話鋒一轉。
“不多說了,接下來我們將拍賣第一個藏品——”
這是一隻宋製青花梅瓶,上寬下瘦,外貌俏麗,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故土流落在外,如今落得被富豪爭相競價的地步。
主持人簡單介紹了一下梅瓶的外觀和來曆,隨後開始競拍。
“二百七十萬一次!”
“二百七十萬兩次!”
“三百萬!”
一道年輕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來,她的聲音脆生生的,一聽就是不大的姑娘。
“素裳小姐……這可是美元,不是……”
“怕什麼,我娘就是讓我收回文物的,多高的價咱都要買回去。”
和曜青的那位一模一樣的臉,穹看見了他們對麵的這個世界的素裳,她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歲,但是一句句話卻那麼擲地有聲,仿佛是對所有人的挑釁。
“小姐……”旁邊的隨從感動得不得了,沒說幾句哭了起來。
“唉,她還是老樣子。”丹恒無奈。
“是位值得敬佩的人,”姬子誇讚道,“丹恒,如果你想,我們也可以儘力幫幫忙。”
“……不必了,畢竟不是我自己的。”丹恒搖搖頭,“我們有彆的任務……我也相信素裳小姐不是一個人,還有其他人會這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