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候太得意了，忘記了經紀人的忠告。
——話說三分，吞五分。
絕對不能說出“我是珀伽”“我寫歌”“我唱歌”之類的，絕對的、被咬死的話。
隻有這樣，才能在被揭穿後，仍然保持著一副懵懂無辜的嘴臉。
——“你說什麼？我隻是珀伽的粉絲啊，我談《人海》也隻是處於聽眾的角度在談啊，什麼創作者的角度，你誤會了。”
——“我隻是一名普通的藝人，並不會唱歌，我隻是追星而已，我超喜歡珀伽的。”
——“怎麼會？我怎麼會冒充珀伽？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啊！”
宋嘉庚和傅庚忻他倆，真的是懶得見到他裝白蓮花的場景。
於是也就等著。
等的就是他得意忘形的時候。
等的就是他裝多了、貪圖彆人身份的時候要的也多了。說錯話、說出貪婪的時候。
這些落地的話。
再也沒法更改，沒法糊弄過去。
那些炒作的計劃和全身而退的願景，全部都要被擊穿擊垮。
就是現在。
收到珀伽開始直播的消息的記者，對著仍在鏡頭前巴拉巴拉的喬尼，臉色一變。
困惑、迷茫、震驚。
臉色帶上了幾分鐵青。
喬尼在被采訪。
珀伽在唱歌。
哈，這就有意思了。
誰是珀伽？
喬尼是珀伽，那唱歌的是誰？
記者們又不傻，反應過來之後，說實話，登時是滿滿的失望。
可失望了一瞬，看著此時此刻仍在一口一個《人海》的喬尼，似乎又看到了熱度的光。
喬尼矜持的話音剛剛禮貌的落下。
說完《人海》，正準備回答下一個關於吹捧珀伽歌聲的問題。
記者直接把采訪的機器人懟到了喬尼的臉上：“您不唱一句嗎？”
“啊？”喬尼怔住了。他冒用了珀伽的身份之後，還從沒有人用這麼生硬、命令的語氣和他說話。
記者又重複一遍。
“您不唱一句嗎？”
“不、不了。我嗓子狀態不太好。”喬尼有些慌亂。
“是嗎？”
記者調出光腦上的直播。
珀伽的聲音還是帶著竹林霧氣，清冷中混雜純粹。
輕輕的哼唱著尚沒有歌詞的曲調。
喬尼渾身的汗都下來了。
他的經紀人沒有聯係上珀伽，也不存在什麼之前計劃好的，和珀伽達成合作，讓珀伽永遠按著自己的安排過活。
也正因為聯係不上珀伽，經紀人已經覺察出不對了。
給喬尼撕下來了一個影視資源後，命令喬尼在公眾前減少再說“我就是珀伽”之類的語言誤導。
是喬尼不知足。
“……是、是錄音。”他慌不擇路的混找借口，“我故意的！我想和大家開個玩笑！我……”
直播間的珀伽開口說起話來。
“有人點歌嗎？”
記者們在鏡頭前，開始使勁的刷評論。
【《人海》！】
【唱《人海》！】
【《人海》啊珀伽！】
“《人海》嗎？”那聲音空靈而悅耳，回答道，“不是唱過好幾次了嗎。好吧，那就唱《人海》。”
記者看著珀伽，像看著一塊廢棄的工業垃圾：“錄音？！”
“和珀伽的實時對話，也是錄音？！”
宋嘉庚看到興頭上，躍躍欲試的想出麵去搞他。
“我、我……我沒有說過我是珀伽！”
喬尼狡辯：“我又沒有說過我是珀伽！是你們以為我是的！我是……我是珀伽的粉絲！對！我是他的鐵粉！我是……”
沒有人聽他的狡辯了。
人們不傻，剛剛回答記者問題的時候，甚至再早一些的時候，喬尼親口說的“寫歌”“唱歌”，明晃晃的把他的野心都暴露了出來。
就像當初他朦朧模糊的承認他是珀伽的時候一樣，社交主頁和各種論壇，又為了喬尼炸了一次。
這次，可不是什麼好話和猜忌了。
這次，直接將他打進了穀底，無法翻身。
【有病吧？？冒充是彆人，拿著彆人的名聲和作品給自己吃福利？！我活了二百多年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去，這珀伽不得氣死？？人家寫的歌是你的？人家的身份是你的？人家的直播間是你的？！】
【我笑死，我之前還問說他怎麼不唱歌不演唱會不發單曲，到底是我太天真了！冒充彆人的人，會個什麼？！】
任務完成。
宋嘉庚正要邁步出去走到喬尼那裡，卻接到了傅庚忻打來的光腦通訊。他溜進休息室接了起來。
“小美人魚，怎麼樣？還氣嗎？”
小傅剛下了直播，抿了口水：“我是小美人魚，你是什麼？”
“我是……”宋嘉庚一時語塞。
小傅幫他說了。
“你是大海。”
大海？
大海保護著小美人魚，寬廣浩瀚，是小美人魚的家和歸宿。
“小傅……”宋嘉庚一下子超感動。
傅庚忻不跟他膩歪。
“你這麼浪，你可不是大海嗎？剛剛你是不是想親自出麵去教訓喬尼？”小傅聲音很是嚴厲，“我一猜你就想這麼做！你不能摻和進去，否則以後誰提到喬尼的破事兒，都能想起來你，你的演藝生涯……”
聽著小傅的嘮叨。
宋嘉庚歎口氣。
生活不易，宋宋歎氣。
“……你不是美人魚。你是隻海豹。”
宋嘉庚小小聲的嘀咕：“又生氣了，總是生氣。海豹生氣，海豹天天在家氣得拍肚皮。”
“我隱約聽見你在說我的壞話。”
小傅冷冷道。
宋嘉庚也有一陣子沒拍戲了，最近《時空躍遷》的劇組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進組。
“我這次進組可能要久一些。”
宋嘉庚坐在地上，滿地是待收拾的東西，他仰頭看著小傅。
這次是電影的拍攝，不是迷你劇，要更漫長的周期去拍攝，也就要走很久。
他沉默了一下，接著說：“地方也遠，不能像上次那樣總放假回來。”
大胡子沒選拍攝基地，選了一個荒涼的工業星球。
跨星球了的拍攝，自然是不能像上次那樣，動不動就回來。
“你走你的。”
小傅嘴硬的這麼說。
說話的時候，眼睫毛耷拉著，遮住眼神，一副喪眉耷眼的樣子。
話音沒落，自己就否定自己，開始改口。
“我不給你唱晚安曲……你怎麼睡覺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傅：我不給你唱晚安曲，你怎麼睡覺啊？
宋宋：……我，閉眼睛？
小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