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扶搖殿西側的是一座雄偉的高塔式建築,這便是青雲宗的藏書閣,裡麵分布著大量奇珍異寶和功法秘籍。
而在藏書閣的最頂層,還儲存著關於青雲宗百年來的典籍記載,裡麵涵蓋了過往所有的興衰榮辱和種種異變。
溫嶠立在兩側書架的過道之間,白皙的手指翻開最後一頁,視線大致掃過,而後合上書籍,捏了捏眉心。
“師姐,我們要這樣找到什麼時候?”賀子慕將手中的書扔置一旁,揉著脖頸站起身來。
自從回到青雲宗,將事情經過儘數彙報給師父之後,他們兩個便整日窩在這藏書閣,翻閱過往所有有關的典籍記載。
“師父說過,世間萬物,但凡修煉,必然有跡可循。”溫嶠將手中書籍放回原處,緩聲道,“青雲宗立宗百年,除妖無數,典籍所載妖邪,幾近世間九成,我們將這些全部翻閱一遍,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更何況,”溫嶠轉頭看向他,語氣溫柔而認真,“裴師兄與阿緹還在等著我們呢。”
賀子慕聞言長歎口氣,認命地又抽出一本書籍,翻看起來。
……
“此事吧,說來也話長,按理說我本不該將這事透露給你們。”卿茴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抬眸看了眼裴渡,“但仙長於我有恩,我被那舊疾困擾多年,每逢陰雨天總要疼腫一陣,嚴重時甚至不能走路,多虧仙長昨日出手相助,我自是應湧泉相報。”
“況且,”卿茴將目光移向扶緹,唇邊笑意又深了幾許,“我與這妹妹頗有眼緣,也實在舍不得看著美人白白送死。”
扶緹被她端量地有些不自在,連忙低下頭,又咬了一大口包子。
卿茴見此,不由得嬌笑一聲,直到青年略帶警告的目光落在身上,她這才有所收斂。
卿茴撫了撫鬢發,娓娓道來:“我在宛江有個朋友,前段時間他正巧途徑這裡,便小住了幾日。”
“敘舊之時,他有感而發,便聊起了自己不久前遇到的怪事。”
“這宛江鎮背靠宛江,依江吃水而活,他們當地有個習俗,便是江祭。”
“所謂江祭,便是在六月初四這一日,當地百姓先在水神廟禱告祭祀,而後乘舟遊江,將祭品獻入江水之中,以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扶緹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溫吞出聲:“這不是很正常嗎?”
南鄉水祭,雖有地區習俗差異,但大體都是差不多的流程。
卿茴睨了她一眼,語氣帶嗔:“妹妹,彆著急啊,且聽我細細道來。”
美人妖嬈一笑,落在扶緹眼中,可謂是嫵媚多姿,連帶著她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拍。
該說不說,她忽然能理解什麼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還沒等她回味完,身旁卻忽然探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敲了敲桌麵。
……?
扶緹偏頭看向手掌的主人,一臉不解,細看之下還能品出幾分被打擾的遺憾。
“可否幫我倒碗水?麻煩師妹了。”
青年唇角微微上揚,態度謙遜有禮,妥妥一副儒雅師兄的模樣。
……皮笑肉不笑。
扶緹默默在腹誹了一句,拿起一旁的茶壺為他倒了一碗水。
經過昨夜的悲慘教訓,她算是看清了這人的真麵目,什麼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都是假的。
他明明就是隻披著羊皮的狼,溫和無害的外表下,藏著一副黑心腸。
雖然……不可否認,那心腸偶爾也會紅一下。
她抿了抿唇,